旁边的年轻人轻轻拉着她的袖子,
劝她“别哭了,别哭了”。
哭声此起彼伏,
像浪一层盖过一层,
又在空气中缓缓退去。
江临舟站在门口,
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口袋里的折纸钱。
他感觉自己像个旁观者。
每一张脸都像是隔着一层雾,
熟悉得恍惚,又陌生得可怕。
有人冲他点头,有人叫他的名字,
他说不出话,只是轻轻应了一声。
他已经在灵堂跪了一夜。
膝下的蒲团早被压得发烫,
纸灰一点点积在地上,
被风卷起,轻轻扑在他们衣角。
他和几个堂兄妹并排跪着,
每隔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上香。
他们要起身,鞠躬,再跪下,
动作几乎成了机械的反射。
白天来吊唁的人一波又一波,
有人流着泪,有人只叹一声“走得安详”,
然后寒暄几句便离开。
妹妹刚被母亲劝去后屋休息。
她的眼睛哭得肿成一片,
整个人像没睡醒的样子。
江临舟看着那背影,
有一瞬间羡慕那种单纯的痛快
她还能哭,他却哭不出来。
他抬头望了一眼灵堂的灯。
那盏白灯已经亮了整整一昼夜,
灯罩上聚着一层淡灰,
光线仍旧刺眼。
他眨了眨眼,视线一度模糊,
但身体依旧没有松。
傍晚的风透过门帘钻进来,
带着几分潮意。
有人送来了水果、香纸、寿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