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快请,福草姑娘这会子就在二楼账房。”
道谢后,主仆二人被他引着,一前一后朝那木质楼梯走去。
“呀!”
陆昭华一个没站稳,身子向那小厮左侧倒去。
说时迟那时快,小厮一个转身,抬起右臂将她稳稳托住了,
“先生,当心些。没扭伤吧?”
“无碍。”
福银此时也反应过来,一把推开就要触碰到陆昭华肩膀的小厮,正欲开口时,却被陆昭华捏了捏手心。
她只好将涌到嗓子眼的话都吞下去。
“哎呦,都怪小的没及时将这水渍弄干净……”那小厮点头哈腰,连连道歉。
福银眉头紧皱:“行了行了,你快下去吧!”
待人走后,福银确认陆昭华没事,这才送了口气。
“孙掌柜的好眼光,新来的瞧着比先前那几个都会哄人呢!”
见那小厮在楼下麻利地干活儿,福银凑到陆昭华跟前小声道。
陆昭华目光始终跟着那小厮的背影,眼底闪过一抹异色,又很快收拢起来,
“是。”
言语间,二人已至账房外。
“主子!您来了?!”
福草见到来人,双目蹭地亮了,满是惊喜之色。
她一面手脚麻利地从木盒里往外理账册,一面招呼另一个丫头倒茶,
“可是将您盼来了。账册积得有些多,恐怕要费些时间对。我这就往外理,您先喝茶润润嗓子。”
福草已不是最初豆芽菜般瘦弱,脸蛋圆润了些,也长高了些。
她着一身靛蓝色麻布长袍,头上插一支素簪子,哪还有初见时怯懦的模样?
两年时间,她业务能力是越发出色了,将账册和外面的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“先不急,我今儿来,主要是来看看你。”
陆昭抬手示意福草先别忙活,余光朝门外扫了扫。
福草当即意会,她朝阁楼下扫了眼,眼珠一转,
“街头新开了家酒楼,环境甚美,味道极佳。奴婢这些日子眼巴巴望着,馋得紧。眼看着要到晌午了,先生既是来看奴婢,不若就带着奴婢也开开眼?”
“你惯是促狭!又不是少了你的月例银子,若是想尝,随时去就是了。”
陆昭华佯做不喜,戳了戳她肩膀窝,
“何至于说得这般可怜?去,这会子就去。敞开了肚子吃,不吃得走不动道儿,不许你回来。”
小厮扮相的福银和福草笑得前仰后翻,又笑闹了几句,这才跟着陆昭华离去。
才走出书院没几步,福草那一脸馋相便收了,取而代之的,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见她有话要说,陆昭华心一沉,步子更快了些,
“到地方再说。”
三人一路行至羊市街东角。
只见一座纯木质结构的楼阁拔地而起。楼高三层,其上有飞檐斗拱,屋顶上,碧色琉璃瓦层层叠叠,在日光下如波浪滔滔,气势恢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