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檐角下,各悬着一串颇为喜庆的大红辣椒,随风微微晃荡。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悬挂于其中间,其上书有“迎客楼”三字,龙飞凤舞,好生气派。
“贵客里边儿请!”
穿枣红色衣裳的小厮见她三人,含着笑意将她三人迎入楼中。
才入其中,喧嚣和热浪便扑面而来,穹顶缀满琉璃灯盏,烛光洒落在厅内,恢弘明亮。
再低下头,脚下地砖竟是描金莲花样式,密密铺齐,每走一步,都是步步生莲。
难怪福草特意说起这酒楼,真是好生气派。
纵是尊贵如陆昭华,从前也从未到过这般奢华的地方。
“找个雅间儿,将特色菜式随意端上来些。”
陆昭华话才说出口,福银便极有眼色地从荷包中取出一把碎银,塞到小厮手里。
“我家公子喜静,可仔细些,不能叫旁的不相干的叨扰了。”
拿了银子好办事,三人跟着小厮兜兜转转,绕过一处砌了水塘,养满鱼儿的院子,终于停在了一间独立的平房外。
没想到这酒楼后边儿还有这样大的空间,不论是两个丫鬟还是陆昭华,都颇为惊奇。
这地方的小路曲曲折折,虽不能一眼看完,但想来像眼前这样的独立房间不在少数。
“小公子,这儿是我迎客楼专为喜静贵客准备的。您瞧着可满意?”
小厮的声音打断了陆昭华的万千思绪。
她连连点头,顺势开口问道,
“这迎客楼这般奢华气派,不知是哪家的产业?”
“嚯,公子好眼力!咱们这儿啊,可是正经八百的皇室背景。”
那小厮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,挺了挺胸脯,
“早前上面还不许我们议论呢。不过今天一早,掌柜的发话了,若是再有人闹事的话,就让我们报镇西王的大名!”
闻言,陆昭华主仆三人对视一眼,没再多说。
福银是最后一个进厢房的,她沿着房子转了一圈,确保无人后,这才将门带上,
“姑娘,外面没人。”
福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,迫不及待道,
“姑娘,今日丑时,皇上病危。”
陆昭华头皮猛地收紧,脑子嗡地一声,如同炸开,
“可是属实?”
“卯时三刻,千机阁那边传回来的一手消息。”
福草神色凝重,凑到陆昭华耳边,
“安排在城外的暗桩,清晨过来说是护城军也有了动静。”
千机阁是启朝最神秘的地方,探子可谓是遍布五湖四海。福银培养的的暗桩费了不少心思,前两年又撒了大把银子,这才和千机阁搭上线。
通常来说,从千机阁里传出来的情报不会有假。
再加上今日这种种迹象,陆昭华心中了然。
陛下,只怕是真快不行了。
不然镇西王怎么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把手伸回汴京城?
他这就是对皇位的第一步试探,这一步走出来,只怕汴京城的暗潮要被卷出惊涛骇浪。
“要乱起来了。”陆昭华死死捏着杯盏,声音沉重,“福草,外面的事安排得如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