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他全凭意志极力地压制,除了额头沁出了些不知是冷是热的汗,瞧上去并无异样,只是平日里如墨深眸掀起了一丝波澜,连羽睫也未曾抖动一分。
她竟然是要这般害他。
岑霁阖上了眼,即使他克制得再好,因着过分隐忍压抑情欲,清俊的面庞也显露出一丝端倪,耳尖染上一丝欲说还休的薄红。
于晦暗灯火下,便如同圣洁的白蜡因着灼热,止不住的蜡油往下滴,说不清的暧昧、诱人。
姜幼安发现了岑霁的反常,然而她因着自身并未有何反常,未想到聂为给的药这一层,只当岑霁大抵是累了烦了,走近戳了戳闭目的他的手臂。
却未想被男人直接反攥住皓腕,他忽地睁开眼,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烦躁以及戒备,瞧得她往后一缩,却因着手臂被他攥住,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他力很大,像是未经一番控制,攥得姜幼安直生生疼,皱起小脸瞪他。
而岑霁这边,他忙松开手,却没有办法使更加糟糕的状况恢复。未有接触时他还得以用内力压制一番,此番一相触,本就愈发猛烈的药效一发不可收拾起来。
真真是叫岑霁体会了一番什么叫求死不得,求生不能。
他呼吸也逐渐滚烫,强忍着抬起毛笔,字迹较往日的迤逦潦草了些许:【滚】
姜幼安不知为何岑霁竟如此大发雷霆,直接让自己滚。
即使之前他再不堪烦扰,因着自幼的教养,基本的礼数仍是妥当的。
她悄悄瞥去,岑霁眼里的冰意更是前所未有地令人心寒。她接过麻纸,委屈地抹了把泪。
“滚就滚。”
“我一定会回来的!”
姜幼安将将要打开门,却被一只手扶住肩头,他强硬地将她转过身去,手撑在她肩头,垂头蹙眉一动不动地盯她,清冷的呼吸凌乱地打在她面前。
她自下而上对上他的眼。
这次她终于瞧出来了,岑霁清凌凌的眼里,是翻涌的、令人胆战心惊的、无法被压抑去一丝一毫的情欲。
“霁郎君……”姜幼安害怕地出声。
只见一个天旋地倒,她被岑霁打横抱起。水碧裙裾散开在岑霁整个怀里,层层叠叠,却依旧能隔着丝帛,感知到彼此并不一致的体温,以及布料摩挲间忽生的痒意。
她身上好凉。
岑霁现在便如同在荒漠中暴晒数日,陡然触碰到魂牵梦萦的冰。
想要离这冰再近一分,再近一分,直至全身骨髓皆坠入冰里。
纵姜幼安再迟钝,感受到抱她之人异常的体温,也明白了聂为给岑霁下的药是何物。
这个臭不要脸、恬不知耻、卑鄙下流的聂为竟然给岑霁下春。药。
然而姜幼安此时已经顾不上骂聂为了,她百口莫辩,在岑霁的怀抱里挣扎着,两条小腿抖得云头履双双掉落,坠了地。
正是知道岑霁听不见,她才敢抽噎着解释,减轻一丝心理负担,自打自招道:“霁郎君,不是我想给你下这种药的!”
“我就算再喜欢你,也不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,去占你便宜的。”
“呜呜呜呜呜……放我下来好不好?”
“我错了。”
“呜呜呜呜呜呜……”
却被一只手掌捂住她的嘴,制止了她嘶吼。
她身上萦绕的软香足以令岑霁头疼,更遑论她开口时,灼热的呼吸与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,岑霁只觉下身之处已然不受控制地,愈发肿。胀。
而她此时,竟还有心情再度胡言,道是她喜欢他。
姜幼安被岑霁狠狠摔到塌上,其实也并不算摔,岑霁已经极其控制力度,但是无论怎样,扔她于塌上这个动作,怎么看怎么像是摔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