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幼安言辞闪烁问:“霁郎君以为,肺痨如何表示?”
姜幼安跟着庄紫去见过他幼孙女儿一回。七八岁的小娃娃,得了肺痨,成日咳血,人已经消瘦得不成样了。庄紫这把老骨头,跟着是提心吊胆,未想年过半百,要受一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至苦。
永贞年间太后也患过肺痨,传闻宫内几百太医,民间上千医者,皆束手无策。圣上眼睁睁看着生母即将西去,日日在朝上朝下大发雷霆,整个大周惶惶不安。
最后是太子殿下向圣上请议,道是他幼时伴读岑霁对医术颇有造诣,未尝不可以一试。
后来便是圣上亲召岑霁入了宫,危在旦夕的太后愣是活生生起死回生。圣上大喜,直接授其“光禄大夫”的散官官衔,赏赐了一整套官履袍带。甚至特许岑霁面圣不必行跪拜大礼,何等地至高荣光。
庄紫自觉幼孙女儿与太后同病,也算是有前车之鉴,但他自是拿不出万分之一的圣上厚待,如何请得动岑霁这尊活佛。此般从姜幼安下手,也实在走投无路,他并不抱几分希望。
岑霁闻姜幼安所言,停笔与其对视,二人眼中锋芒相争。
那日庄紫寻姜幼安一番,岑霁早已派人查过他们二人有何关联。
确实千丝万缕,她的手稿被压在庄紫手上;至于庄紫,他的后孙得了肺痨,命不久矣,想必是打算从姜幼安入手对他相求此事。
只是岑霁未料到,姜幼安竟如此迂回曲折,借手语一事旁敲侧击肺痨可解之法。
他在她眼中当真刻薄傲慢,冷僻古怪。
她既不问,又如何知他定不会相允。
秋来一场雨,从淅淅沥沥渐渐滂沱起来。支摘窗已经合上,雨丝噼里啪啦砸在窗面上,拦不住的雨昼愁闷。
岑霁简易指点了下肺部,冷眼见姜幼安一丝不苟记录下来。
姜幼安做这些事时是极认真的,黛眉会微微蹙起,樱唇也不自觉抿紧,手勾着毛笔写写画画,一气呵成。
时而手背沾了墨,又因着挽了鬓发,便连未干的墨一尽拓到白净的脸颊上去。
岑霁将这些皆看在眼里,想她原来除了当细作不用心之外,旁的事倒是上心至极。
岑霁素来喜净,自瞧她脸上多出的一片墨渍一眼,便移不开眼了。如若不擦干净,便是往心上系了根绳,愈不想瞧,却愈发控制不住地被绳勾着,往那块儿瞧。
姜幼安只觉脸颊要被此人盯出火来,火燎燎的,直往心里头钻。加之心虚不已,更是不敢抬头半分。
谁料岑霁像是吃准了她般,不由分说写下:【抬头】
她只好依他的抬头,琥珀般的眸碎了几片星,油灯上燃着的火舌在二人眼眸之间蹿动,映照出岑霁明明灭灭的优越眉眼。
岑霁:【右耳边,墨渍】
姜幼安忙低下头去,用丝帕浸了水,在脸上一顿胡乱擦。擦了一遍又一遍,用手指沾过后确保没有墨渍,凑到岑霁面前,不到一指的距离的极近距离问:“霁郎君,好了嘛?”
岑霁因着忽如其来逼近的姜幼安呼吸乱了一寸,面上倒是镇定,颔了首。
姜幼安转过身去,“早上还亲自用手摸我脸呢,”撇撇嘴道,“怎么下午就翻脸不认人了。”
“不负责的坏男人!”
岑霁的药效便是在此时发作的。
岑霁听闻姜幼安道是他触摸她的脸颊,随着她无意的话语,那股难以忘却的触感再次袭来。她白皙肌肤光滑柔嫩的触感,连带着一分暖意,好似重新涌向指尖。
他未曾与旁人有过肌肤之亲,是以这股异样的感觉难以消散,在岑霁眼中并非不合乎常理。
然而须臾之后,他便察觉出不对劲。
那重新留在指尖的温度,不是暖,而是烫,像是有条火蛇钻进了指尖,再横冲直撞扰了他五脏六腑,直直往下身的那处去。
他屏息凝神,尝试压制住这股乱窜的气息,却无能无力,反倒节节攀升,身体烫得出奇,欲要坠入冰窟在得以解了这难压抑的火。
他用指骨触碰姜幼安脸颊,拭去她脸上泪痕的画面,反复在脑中上演。每重映一遍,那身体中控制不住的翻江倒海便更加愈演愈烈一分。
纵他再不好色女色,也了然这并非什么火,而是情欲。
便是宫内的太监自宫了,没有了行。事家伙什儿,也因着被生理反应时常不堪烦扰。岑霁作为一健全且年轻气盛的男人,经这等喂牲。畜的猛药一下,内里的情欲早已将他整个身子击溃,难以言说的折磨肿胀着他的下。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