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鸡哥,你这饭局让大哥大嫂很尴尬啊,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嫂和家里的关系……”
“等等,啥关系?”姬平秋茫然了。
“???”程如新更茫然了。
盯着姬平秋的眼睛,仔仔细细看了一会,程如新忍不住摇摇头。
“看来,你是真不知道……”
接着,他就小声将洛妃萱和陈桥的关系说了一遍,不仅如此,还强调了一下父女俩之间的矛盾。
姬平秋越听越心惊,同时又有些懊恼。
他只想着尽快和余不饿拉近关系,却没想过从洛妃萱这里寻找突破口。
火锅的汤底在铜锅里翻滚,红油与清汤交汇处泛起细密气泡,像极了梦树根系在深层意识中脉动的模样。南岛入冬后气温并不低,但夜里海风依旧带着湿冷的咸味,钻进衣领时让人不自觉地缩肩。可今晚不同??陆知遥坐在露天庭院的小木桌前,面前这口沸腾的锅子蒸腾出大片白雾,模糊了视线,也软化了时间。
苏明澜来得比约定早了十分钟。她穿了件深灰色呢子大衣,内搭一件旧式科研人员常穿的立领毛衣,发尾微卷,在灯下泛着暖棕光泽。她坐下时没说话,只是把包放在一旁,伸手试了试锅边温度,然后抬眼看他:“你真的不怕烫了?”
“怕。”陆知遥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牛肉,轻轻涮了几秒,“但我现在知道,有些东西值得冒点险。”
她笑了,眼角浮现出细纹,像是被岁月温柔刻下的印记。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瓶,里面装着半透明胶状物,微微发光。“这是最新版‘共感阻断凝胶’,军方偷偷研发的,能屏蔽梦树接入信号。余不饿截获的样本,我顺手带过来给你看看。”
陆知遥没接,只点头:“他们永远不会停止尝试控制它。”
“可你也拦不住所有人。”她拧紧瓶盖,放回包里,“昨天刚收到消息,非洲三个国家宣布自行搭建区域性梦树分站,声称要‘摆脱西方主导的记忆霸权’。技术来源不明,但监测显示他们的共振频率……和启明那天在沙滩上哼的小调完全一致。”
陆知遥筷子一顿。
那首歌,是程砚生前最爱哼的一支老民谣,歌词早已失传,只剩旋律残存在某些早期实验录音的背景音里。而启明??那个五岁的孩子,从未接触过任何相关资料??却在堆沙堡时无意识地唱了出来,音准分毫不差。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苏明澜压低声音,“梦树不是程序,它是活的。它在选择谁可以听见,谁能够传递。就像……它有自己的意志。”
“或者,”陆知遥缓缓道,“是所有逝去的人,共同形成的一种集体意识流。我们以为是我们创造了它,其实,是我们终于学会了倾听它。”
话音落下,远处传来钟声。南岛中心塔楼的机械钟敲了七下,正是全球“清明共感日”正式开启的时刻。刹那间,整座岛屿亮了起来??不是灯光,而是无数人手中握着的微型共振器同时激活,散发出淡蓝色微光,如同夏夜萤火,缓缓升空。
小眠站在广场中央,正将最后一段信息录入公共终端。她的身影被投影到天空穹顶,声音通过卫星同步传遍世界:
>“致所有愿意聆听的人:
>死亡不是终点,遗忘才是。
>今天,我们不说再见,我们说??我记得你。”
成千上万条留言涌入系统。有母亲对夭折婴儿的道歉,有战士对战友的致敬,有陌生人写给二十年前救过自己一命却不知姓名的医生……每一条都被梦树自动归类、加密、封存,并生成唯一编号,永久保存。
陆知遥盯着手机屏幕,忽然发现自己的账户收到了一条异常提示:
>【紧急通知】
>【来源:梦树核心节点-01】
>【优先级:Ω级】
>【内容:检测到未知意识体试图通过‘继承之血’权限强行接入主控协议。身份认证中……】
他猛地站起身,手机几乎脱手。
“怎么了?”苏明澜立刻察觉。
“有人在试图唤醒梦树的原始架构指令。”他语速飞快,“那是只有程砚本人才能触达的层级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那个人,真的携带了他的基因或意识碎片。”苏明澜脸色变了,“启明?”
“不一定是他主动的。”陆知遥抓起外套,“更像是某种外部信号在引导他??就像太平洋那艘沉船发出的脉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