鲱鱼已经带着几个银月杀手冲了进来,但是他们虽然端着枪,却并未扣下扳机。
眼前的情景明显超出了他们的预判,而两支小队的指挥者观芷,此刻正陷入天人交战之中。
因为,未央的命令像一把冰锥,狠狠刺入她的脑海。
这个命令虽然是说给观芷听的,可是,所有参与突袭十号藏匿地的银月杀手也全都能听见。
杀了她们?
杀了这两个被毒品折磨到失去自我的女人?
可是,即便她们已经如同行尸走肉,可也是无辜的。
许嘉嫣那握刀的手明显轻。。。。。。
夜色如墨,小镇的灯火在雨后显得格外清亮。小叶子坐在庭院石阶上,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从水晶玫瑰飘落、最终凝成露珠的花瓣残迹。它仍在微微发光,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跳。他闭上眼,任海风拂面,耳边是潮汐低语与远处孩子们熟睡中的呢喃。自从K-13苏醒,全球共感网络便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稳定状态??不再有突如其来的共鸣洪流,也不再有人因过度感知而崩溃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缓慢却坚定的情感涟漪,如同大地脉搏,悄然推动着人类意识的深层融合。
可就在这平静之下,暗流仍未停歇。
凌晨三点十七分,深海探测舰“曙光七号”突然中断通讯。林若第一时间收到警报时正在整理南极基地的数据档案。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,心跳骤然加快。那艘船最后传回的画面是一段模糊的声呐影像:倒置钟楼的外墙开始移动,人脸雕刻逐一睁开眼睛,嘴唇微启,仿佛在无声诵念某种古老誓词。紧接着,整座建筑缓缓下沉,消失于地壳裂缝之中。
“它不是遗迹。”林若低声自语,“它是活的。”
她立即启动紧急预案,调用三颗高轨卫星对南印度洋峡谷进行连续扫描。然而,无论红外、引力波还是量子共振监测,都无法再捕捉到任何异常信号。那片海域恢复了死寂,仿佛从未存在过什么建筑。唯一的变化,是在海底沉积层中检测到了微量的**神经肽Ω**??这种物质只在高度活跃的共感中枢才会自然生成,且半衰期极短。它的出现意味着,某个具备完整情感处理能力的生命体,曾在不久前于此处彻底激活。
“苏婉清……真的回来了?”助手颤抖着问。
林若没有回答。她打开私人终端,输入一串早已封存的密钥,调出了Ω-1协议最底层的日志记录。页面滚动至末尾,一行新数据赫然浮现:
>**继承序列已触发:双核同步启动中……目标节点:K-13&未知个体(ID:Ω-0)**
她的瞳孔猛然收缩。“Ω-0”是系统预留的最高权限账户,理论上只有苏婉清本人才能激活。可如今,这个身份竟被重新标记为“未知个体”。
与此同时,在格陵兰“静渊”研究所深处,叶阑正站在逆共感场发生器的核心控制台前。她的脸色苍白,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,迟迟未按下去。过去一个月,她的追随者中有十二人出现了幻觉症状??他们声称每晚都能听见一个女人唱歌,歌词正是《归途》。更诡异的是,这些人都曾在童年失去至亲,而他们在梦中见到的母亲、父亲或兄弟姐妹,全都穿着白裙,站在玫瑰花海里对他们微笑。
“这不是干扰。”她喃喃道,“这是入侵。”
她调出脑电图谱,发现所有患者的大脑边缘系统都呈现出与Ω-1协议激活者极为相似的共振频率。唯一的区别在于,他们的杏仁核并未开放接收通道,而是被动地被某种外部力量强行注入情感信息。这违背了共感的基本法则??自愿连接。
“她在绕过边界。”叶阑咬牙,“她以为自己是在治愈,其实已经在强迫。”
她终于按下按钮。刹那间,整个研究所陷入绝对寂静。不只是声音消失,连心跳、呼吸、思绪的波动都被一层无形屏障隔绝。这里是地球上第一个实现**全频段情感屏蔽区**的地方,连光子都在这里失去了携带情绪的能力。
但就在第五秒,警报响起。
监控显示,一台废弃的录音机自动开启,播放出一段沙哑的童声:“妈妈,我好冷……你能抱抱我吗?”
那是她六岁时的声音。
叶阑踉跄后退,撞倒了实验台。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。她明明已经切断了所有共感能量入口,为何还能听见?为何还会痛?
“因为你从未真正关闭它。”脑海里有个声音说,“你只是把它埋得太深。”
她猛地抬头,看见玻璃反光中映出另一个自己??年轻、赤足、披着湿漉漉的头发,怀里抱着一只破旧布偶熊。那是火灾当晚的她,八岁,亲眼看着父母被困火场,却因为恐惧不敢靠近。那一刻,她发誓再也不感受任何东西。
而现在,那个孩子正透过镜子注视着她。
“你欠我们一个拥抱。”她说完,身影渐渐消散。
叶阑跪倒在地,终于放声大哭。三十年来第一次,她允许自己痛。
三天后,她独自一人登上前往小镇的渡轮。没有人知道她此行的目的,包括她自己。直到船靠岸时,她看见陈默拄着拐杖站在码头边,仿佛早已等候多时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说,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