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鼻子一酸,强忍泪水:“那你还敢说理想伤身?”
“不敢了。”他笑,“我现在信命,但也信你。”
她望着屏幕里的他,忽然觉得,这场漫长的跋涉,终于走到了可以喘息的高地。
周末,他们一起去墓园看望赵阳。
墓碑前摆着一束干花,旁边放着一部小型录音笔。秋灵蹲下身,按下播放键。
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:“今天学校文艺汇演,我唱了《平凡之路》。老师说我唱得好,同学们鼓掌。可只有我知道,歌词里的‘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’,是真的。
但还好,有人听了。”
陈屿静静听着,许久,从包里拿出一把小锤和凿子,在墓碑侧面轻轻刻下一行新字:
>**“你说过的话,有人记得。”**
归途中,秋灵靠在副驾驶座上,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。一辆公交车驶过,广告屏正滚动播放“回声社”的宣传片:黑白画面中,不同年龄、性别、职业的人依次摘下面具,露出真实面容,最后一句字幕缓缓浮现:
>**“不必完美,只需真实。”**
她忽然问:“你说,我们会不会有一天,不再需要‘回声社’?”
陈屿握紧方向盘,目视前方:“如果那一天到来,说明每个人都找到了愿意倾听的人。那才是最好的结局。”
她笑了:“那我们就一直做到那天。”
春寒料峭,玉明市的第一株樱花悄然绽放。花瓣随风飘入城市声音博物馆的天井,落在那台老录音机上,像一封终于抵达的情书。
秋灵走进馆内,打开最新一期投稿筛选系统。首页跳出一条新录音,ID名为“藏在枕头底下的孩子”。
她点开,耳机里传来稚嫩的声音:
>“爸爸,我今天考了满分。老师让写‘我的梦想’,我写了‘希望爸爸早点回家’。同桌笑话我,说穷人家的孩子不该有这种梦。
>但我不管。
>我相信总有一天,你会听到这段话。
>到时候,我想抱你一下,好久好久。”
她摘下耳机,走到窗边,拨通了晓晓的电话:
“把这个案例列入‘家庭重建支援计划’首批帮扶对象。另外,联系教育局,我们要推动‘儿童情感表达课程’进小学。”
挂断电话后,她在工作日志上写下:
>**真正的变革,从不止于听见。
>它始于共鸣,成于行动。
>而我们,只是搭一座桥??
>让孤独走向理解,
>让沉默走向回声。**
窗外,阳光洒满庭院。一群小学生正排队进入博物馆参观。讲解员戴着面具,举起写字板:
>“这里收藏的,不是文物,是人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