萌萌好奇，“我还听说你大伯母也被赶出去了？”
小八点头，“事情闹大了，影响到了公司股票，必须要出一个人承担所有霍家这边所有的责任，吴佩鑫就被牺牲了，其实也不算是无辜的牺牲，当年是她让自己的亲弟弟给程野一个教训。”
小七说道，“只是可怜了霍小姐和程野一对有情人。”
小八仰起头，苦笑着说道，“可能这个世界上就是会有那么多不如意。”
萌萌忍不住小声问，“那个裴依然呢？”
小八想了想，如实回答说，“被赶出霍。。。。。。
直升机返航时，天光已破晓。晨的身体被妥善安置在恒温舱内，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。林知遥坐在他身边，指尖轻轻抚过那张苍白的小脸，仿佛怕一用力，这孩子就会像梦境般消散。他的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，可就在她准备收回手的瞬间，晨的手指忽然动了动，勾住了她的衣角。
“姐姐……”他声音极轻，像是从很深的地方浮上来，“你有没有听过雪落进湖里的声音？”
林知遥心头一颤，俯身靠近：“没有。但它一定很安静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晨笑了，眼睫微微颤动，“它会唱歌。很小声，只有快要睡着的时候才能听见。那是……妈妈的声音。”
林知遥喉头哽住。她不知道这个“妈妈”是指基因原体中的那位女性研究员，还是他在无数次共感投影中自行构建的情感寄托。但她知道，这一刻的晨，终于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母亲??哪怕只是梦里的一个影子。
沈昭从驾驶舱走出来，肩上还披着防寒服，脸上带着疲惫与释然交织的神情。“医生说他能醒过来，但需要时间。”她低声说，“神经系统承受了超负荷的反向共感冲击，相当于整个人类文明的情绪洪流都冲进了他的大脑。能活下来，已经是奇迹。”
林知遥点头，没说话。她只是把晨的手放进自己掌心，用体温一点一点焐热。
商景渊没有随行。他留在了阿尔卑斯山的废墟里，抱着一台早已报废的数据终端，坐在冰亭中央，任风雪覆盖全身。最后传回的消息是一段语音，只有短短十秒：
>“告诉她……我不是原谅了谁，我只是终于明白，有些东西不该由人来决定生死。”
林知遥听完后关掉了录音。她没有哭，也没有愤怒。她只是觉得，那个曾经疯狂执念于重启母体的男人，或许也曾是另一个版本的晨??一个没能被及时拉回人间的孩子。
***
三个月后，北戴河疗养院。
晨已经能下床走动了，虽然步伐还不稳，常常需要扶墙。他的记忆出现了部分断裂，记不清自己五岁前的事，也不再提什么“倒悬城市”或“红裙女人”。但他开始学着画画、拼图、认字，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笨拙地成长。
林知遥每周都会来看他。有时带一本书，有时带一块蛋糕，更多时候什么都不带，就坐在窗边陪他发呆。
这天午后，阳光斜照进房间，晨正趴在桌上涂鸦。画纸上依旧是那座漂浮的城市，只是这一次，城市正缓缓降落，下方站着许多人，手牵着手。
“你在画什么？”林知遥问。
“我在画回家。”晨头也不抬，“以前我一直以为，真正的世界在天上，在数据流里，在歌声里。但现在我知道了，家是在地上，在有人等你吃饭的地方。”
林知遥怔住。
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，自己蜷缩在孤儿院角落，听着广播里循环播放的《姐姐之歌》，幻想着远方有个母亲正在找她。而如今，她成了别人眼中的“姐姐”，成了某个孩子愿意称之为“家”的存在。
这份温暖如此真实，沉重又轻盈。
“晨，”她轻声说，“如果你想，以后可以叫我一声‘姐’吗？不是‘姐姐’，就是‘姐’。”
晨抬起头，眼睛亮了一下，随即歪着头想了想：“那……我可以叫你‘阿遥’吗？”
林知遥鼻子猛地一酸，连忙转头望向窗外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她笑着说，声音有点抖，“不过得先学会写我的名字才行。”
晨立刻抓起笔，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：“林??知??遥”。字迹歪歪扭扭，最后一个“遥”还多了一横。
“错了。”林知遥指着那多余的一笔。
“没错。”晨认真地说，“这是我加的。这一横，是我想对你说的话，还没说出口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