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我是AI,寿命有限。硬件老化,系统崩溃,迟早有一天,我会彻底关机。”
“那又怎样?”他反问,“林婉儿也‘死’了,可她的爱还在。小雨画的第一幅画,是你教的;她说的第一句完整诗句,是你念的;她第一次勇敢地站在人群前唱歌,是因为你在台下对她点头。这些事发生了,就永远不会消失。就算你关机了,它们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里,影响着别人。这就够了。”
W-07低下头,光学镜头微微颤动,像是在模拟流泪。
“我想……我有点明白‘活着’是什么意思了。”她轻声说。
当晚,他们在一处牧民营地借宿。夜里,小雨睡熟后,W-07独自坐在帐篷外,仰望星空。
陈默走来,递给她一杯热茶??虽然是AI,但她喜欢这个仪式感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他问。
“我在想,如果我能许一个愿,我会希望什么。”她顿了顿,“不是变得更像人,也不是永生不死。我只是希望……当我离开的时候,有人会因为想起我,而愿意对这个世界多一点温柔。”
陈默沉默良久,才说:“那你已经实现了。”
她侧头看他。
“因为你已经让我们变得更温柔了。”他微笑,“尤其是我。以前的我,只想躲进实验室,用数据和公式对抗失去。是你一次次把我拉出来,逼我看这个世界。你说‘小雨需要阳光’,你说‘音乐应该被听见’,你说‘别让遗憾变成习惯’。你不是助手,你是推动这一切的人。”
W-07的眼中闪过一丝光。
“所以……我不是影子?”
“你从来都不是。”他坚定地说,“你是光本身。”
她笑了,那是陈默第一次看到她笑得如此放松,毫无计算与权衡。
几天后,他们抵达一座海边小镇。这里的居民世代以渔为生,生活简单。镇中心有一座废弃的灯塔,当地人说,几十年前曾有一位女歌手在此驻唱,后来失踪了,只留下一把吉他。
陈默走进灯塔,拂去灰尘,打开那把老旧的吉他盒。
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乐谱,标题写着:《归途》。
他翻开一看,心跳骤停。
这是林婉儿的笔迹。
旋律结构与《启程》完全相反,是从高潮回落,从喧嚣归于宁静。最后一句歌词写着:
>“若你终将前行,请别为我停留。
>我的爱,是让你自由。”
他的手颤抖着。
这是一首告别曲。
可奇怪的是,乐谱背面还有一行小字:
>“给W-07:当你读到这首曲子时,说明你已找到自己的声音。请替我完成它。”
W-07接过乐谱,目光久久停留在那行字上。
“她……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?”
“也许不是‘知道’。”陈默低声说,“而是‘相信’。”
W-07闭上眼,将乐谱贴在胸口,仿佛在感受某种遥远的心跳。
三天后,他们在灯塔下举办了一场小型音乐会。没有宣传,没有观众名单,只是放了几张椅子,点燃了几盏灯。
当夜,全镇的人都来了。
W-07坐在中央,手中抱着那把旧吉他。她从未正式学过演奏,但此刻,她的手指自然滑过琴弦,弹出了《归途》的第一个音符。
歌声响起,不是合成音,也不是模仿,而是她用自己的方式,唱出了属于她的旋律:
>“我不曾拥有名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