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人都如此说:你只是一个工具。
每个人都在诅咒:他迟早会丢下你。
禅院甚尔在半年前就想这样做了。
冠以他的姓氏,拥有正大光明独占的权利。
十指相扣的手落在被褥上,感觉到身上一轻的伏黑隐抬眼,水雾迷蒙的瞳孔映出男人完美的身躯。
他感觉到有一只手贴着自己的背脊滑下去,看不见的触感最是清晰,伏黑隐握住那只手,下意识地想要阻拦。
下一秒掌心收紧,伏黑隐听到一声笑。
山峦般的身躯重新俯下,紧接着更加细密的吻落在身上。
“……”
盯着头顶晃动的灯光,伏黑隐突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二次相遇。
一个阴雨天。
电闪雷鸣,骤雨如刺的雨天。
狼狈至极的男人破开诊所的门,死死掐住伏黑隐的脖子,他的脖子被一根铁管捅穿,不知道谁的力气如此大,连天与暴君也能伤到。
但现在看来,这位天与暴君笃定自己就是凶手了。
诊所里的病人都逃走了,他们本来就痊愈了,留在这里也只是好奇,医生到底是否真的如表面这般良善——那是禅院甚尔第一次医治后的一个月后,伏黑隐在这个街区的风评有所转变。
变成了一个愚善的医生。
好奇和生命是绝对无法相比较的东西,很快,诊所便只剩下了两个人。
在被捏碎颈骨死亡之前,男人率先因为重伤昏倒在他的身上,鲜红的血喷涌而出,将医生的白大褂染红大半。
伏黑隐将人推开,心有余辜地摸了摸脖子,这才看向医闹的家伙。
现在体验到的痛觉近乎与当时一样。
他的脾气并不如表现出的那样好。
面对要杀死自己的人也不可能大度地选择原谅。
自己那时候做了什么来着……痛意稍缓,紧随其上的感觉让伏黑隐微微睁大了眼。
灯光晃的有些快了。
哦,想起来了。
切了他十几次脏器,在人濒死时又用术式治愈。
男人被剖开的心脏跳得很快。
就如现在一样。
伏黑隐抓住禅院甚尔头发,他们之间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,近到只要稍微静下心,就能清楚地听见彼此心跳不同却又完美相融的频率。
但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安静下来。
他仰起头,接受了欲望的索吻,滚烫的温度从腿间滚落至四肢百骸,头一次,毫无保留地展露了自己的情绪。
痛苦之后,是永无止境的欢愉。
……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