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的时候,他无意中停在爷爷的房门前。
那扇门半掩着,
里面黑得出奇。
他推开一点,
月光斜斜地照进去,
屋子已经被收拾干净,
床单被折起,桌上空无一物,
连那盏老旧的台灯也被搬走了。
墙角里堆着几根香灰未散的蜡烛,
还有一点风从窗缝钻进来,
轻轻掀动地板上的尘。
江临舟站在门口,
静静地望着那片空白。
他忽然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恍惚
明明几天前,这里还有人的气息,
有呼吸的起伏,有咳嗽声,
有那种生者特有的温度。
而现在,什么都没有了。
他靠着门框,
忽然感到一种无来由的颤抖。
泪从眼角滑落,
没有声音,
却像从极深处涌出。
他并不是那么悲伤。
只是感觉心口有一层薄雾,潮湿、闷着,像要下雨前的空气。
那种压抑不是痛,也不是哀,
更像是一种“还没来得及呼吸”的沉重。
他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,
坐在床沿上,手还在微微发抖。
夜色冷而干净,窗外的树影摇晃,
在墙上投出一层模糊的形状。
忽然,什么都压不住了。
他低下头,
无声地啜泣。
那不是放声大哭,
只是那种被逼出来的、细碎的喘息。
他哭得狼狈,
甚至觉得自己可笑
像条被雨淋湿的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