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银则是细腻很多,声音中带着几分心疼,
“奴婢是您身边人,本就是替您受的。倒是姑娘您,今日受苦了吧?”
说着,她眼角含泪,声音颇为不忿,
“您是神仙般的人儿,若非是那……您又怎么沦落到客居寺院,被迫与那鳏夫定亲?”
“万般皆是命。”陆昭华拍了拍她的手,抬手替她抹去眼泪,“但是啊,你家姑娘我偏偏不信命。这有什么可哭的,你该高兴才是。十死无生的局面,都叫我们闯出一条生路,往后还有什么能难得住我们?
不论是修行也好,亲事也罢,不过都是暂时的。福银,我们已经逃出来了,再熬一熬又算个什么?
且莫急,咱们的好日子,还在后头呢!”
见福银破涕为笑,她轻抚了抚福银的脸,
“倒是你,瞧着古灵精怪,怎得竟是个实心眼的傻子?磕头磕得那般用力作甚?这若往后留了疤,可就没原先好看了。”
“留疤又如何?您不是都说了吗,好日子在后头呢。若这地方真留了疤,那也是我留下的功勋!”
福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
“前线的将军们不也总是功勋功勋的吗?怎得?我出身奴婢,便不许有功勋了?”
陆昭华心中一酸又一暖,伸手朝她脑袋轻轻一点,
“怎么不许?你呀,惯是会说的。”
主仆三人笑闹了一阵,陆昭华这才放松下身心四仰八叉地躺到床上。
这入寺住上一年,其实也挺好。正好让她好好地休养生息。
听观莲师太说,那何家老太君便是住在不远处带一小片竹林的那处院子,这几日倒是可以去拜见一二。
还有薛家往年总是要来寺里一趟的,想必今年也快要来了。到时候,也可去见见薛景丹,说说话。
……
陆昭华这样盘算着,很快便只剩下平稳的鼾声。
一切仿佛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。
可这份难得的平静,却在第二日一大早便戛然而止。
陆昭华是被冷帕子冰醒来的,她睁开眼,便看到了眼前福银的小脸皱成了一团。
“姑娘,好像出事了。”
福银见她醒来,甚至来不及告罪便凑到她耳前道,
“我去取餐食,就见寺里的僧人姑子们行色匆匆的,通通到了主殿祈福,像是有事发生。”
陆昭华猛然警醒,听着耳边那似有似无的诵经声,她的心微微发沉。
是《药王菩萨本愿经》,莫不成是有什么大人物病了?
陆昭华抬眸看向福银,声音微微发沉,
“可打探出什么信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