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苏和景眼睛一转,目光落到秦墨身上,若有所思道,“楚家那孩子是好的,那么年轻就能撑起一个偌大的将军府,收归了赤炎三十万大军,我记得那孩子封侯也就跟小墨如今差不多大吧。”
“啊,是,”秦墨点点头,“承锦生辰在十一月,当年他封侯时还未至十八。”
苏和景更为狐疑了,重要的日子记得这么清,小墨与这平南侯的关系是不是有些太亲近了。
苏云浅虽然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但是小姑娘心思细腻,听到秦墨这么说,不动声色的上下扫了一眼他的穿着,没看到他腰间的腰牌,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,没开口接话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一听见这句带着几分邪气的佛音,三人瞬间停下了要说的话,一同看向门外。
玄寂一身雪白的袈裟,光滑的脑袋锃亮,笑意盈盈的,一副出尘不染的高僧模样。
他身后,跟着黑色骑衣的薛宏业,看到房间内的三人看他,薛宏业下意识的站直身子,先冲着秦墨行礼,“殿下。”
然后再规规矩矩的冲着苏和景行礼,“前辈。”
他目光最后落到那位眉眼清冷的陌生姑娘身上时,薛宏业明显顿了一下,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求助眼神瞄向秦墨——玄寂只提了殿下师父要来,可没说过还有一位姑娘在场。
再看玄寂那家伙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,薛宏业心里顿时明了:得,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。
“苏云浅,我师父的女儿。”
秦墨自是知道玄寂的性子,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玄寂,冲着薛宏业介绍道。
“苏姑娘。”薛宏业从善如流,再次行了一礼。
他在这群人中身份最低,自是要一个个规规矩矩的行礼,接着他从自己身上摸出走之前秦墨交给他的腰牌递回他手中,“殿下,物归原主。”
秦墨接过,指尖在冰凉的玉牌上轻轻一叩,便极其自然地顺手将其系回腰间。
“师叔。”玄寂迈进房门,也冲着苏和景行了个礼。
苏和景在法云寺住了几年,他的师父空然也与苏和景是忘年交,他当年也算跟着苏和景身后习武练剑,喊句师叔倒也称的过去。
但是对于苏云浅,他的语气便没有那么恭谨了,“小僧倒觉得,云浅的性子是与以前一般无二。”
“许久不见,想不到你这和尚又歪了不少。”苏云浅冷哼,对着不正经的和尚没什么好脸色。
“叙旧的话你们三人日后再说吧,都先坐吧。”苏和景开口打断了这要冒出的火苗。
这边在完成必要的礼仪,而坐席之中,重擎进来摆上了御赐的一套天青色的荷叶型茶盏,秦墨从重擎递过来的小茶罐中挑出一个茶饼,用茶臼耐心地捣成粉末,待粉末均匀,放入茶盘待用,静待桌旁的水壶烧开。
二人分开两侧入座后,几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不慌不忙点茶的秦墨身上。
他拿起炉上烧开的水壶,动作优雅地烫壶,温杯,干壶,置茶,烘茶,注水……滚水冲入茶盏之中时,他拿起茶洗力道均匀的开始打茶。
茶盏中的茶末被开水一烫,散发出蒸腾的热气和香气,一下子就充盈鼻间,让人心旷神怡。
不一会儿,茶盏中的茶水水乳交融,泛起沫饽,潘潘然如堆云积雪。
“师父,喝茶。”秦墨先把最先的一盏茶放到了苏和景手边,然后再次不慌不忙的给云浅点茶。
后来的二人很明白自己没有这福气,只不过玄寂非要逞嘴上功夫,一边自力更生,一边道,“小僧这么俊俏,不值得小墨你好好招待一下吗?”
秦墨冷笑,“我看你在江都很快活,根本不需要好好招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