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定好的地点是附中的篮球馆。
准高三生们已经开始上课。体育生在操场上训练,艺术生下了文化课赶往艺术楼上专业课,文化生的楼层安静得可以拍恐怖片,怨气比鬼重。
见面地点不在校门口,岑溯跟着刑不逾发来的定位找了半晌,跟着导航七拐八绕,好不容易才找到。
这边没有门,只有一面不算太高的围墙,墙内站着一排笔挺的银杏树,少数几根枝干伸出墙外。风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,阴影投落。
刑不逾站在树荫里,穿着一件宽大的白T,风路过他身边,贪恋地勾勒出腰线。校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,随意打了个结,潦草不失帅气。
听到脚步声,刑不逾抬眼,手上的校服外套丢给岑溯。
岑溯稳稳接住,疑惑道:“不是打球么?怎么来你们学校了?”
学生在校期间固然会对学校深恶痛绝,骂天骂地骂领导,毕业出了校门,不满不免减缓。
此时的刑不逾甚至隐隐透出点骄傲:“我们学校的篮球场今年翻修过,现在是市内环境最好的篮球场。”
岑溯披上校服,听见刑不逾说:“修好的时候我高三,还没去过。”
“翻修后第一次去打球,是和你。”
“第一次”三个字,刑不逾咬得很重。
岑溯站直看他:“我很荣幸。”
高墙之下,有一个不起眼的石墩,脚印斑驳,久经风霜。
刑不逾踩着石墩三两下翻上围墙,身轻似燕。
他蹲在墙上看岑溯,岑溯当一辈子好学生,骂人都很少,别说翻墙。他踩上石墩,动作犹豫,无措地看刑不逾。
刑不逾蹲稳后朝他伸手:“来,我拉你上来。”
这种事上没有逞强的必要,岑溯把手搭上去,不似刑不逾动作熟练,费了点劲才翻上去。
岑溯这边方站稳,刑不逾二话不说跳下墙,手撑地,落稳了才站直,冲岑溯张开双臂。
少年的笑容实在明媚好看,岑溯一时间忘记害怕。
刑不逾说:“大胆跳,我接着你。”
岑溯闭一闭眼,心理建设没做好,凭借着冲动和本能往下跳,扑刑不逾满怀。
尽管和刑不逾拥抱过那么多次,更亲密的事都做过,然而只要两颗心脏贴近,岑溯还是会脸红躁动。
“那边那两个同学!都什么时候了还翻墙!一点不紧张是不是!”声音粗犷,经过喇叭变得失真,愤怒也听来滑稽刺耳。
“跑!”
来不及等岑溯站稳,刑不逾攥着岑溯手腕拔腿便跑。
“站住!还跑!哪个班的我告诉你们班主任!哎不对校服绑腰上那个我怎么那么眼熟呢?惯犯了吧!”
刑不逾和岑溯在前面跑,大喇叭主任在身后穷追不舍。那么多年,主任业务能力强,业务种类宽,抓迟到早退逃课翻墙,撵卿卿我我的小情侣,身体素质不是盖的。
刑不逾拉着岑溯一直跑到操场,混入练长跑的体育生中,勉强逃过一劫。
眼见主任走远,刑不逾脱力,躺倒在绿茵场。岑溯双手撑膝,在他旁边大声喘气。
“刑不逾,你翻墙经验不足啊。”
“我读书时候可乖了,这是我第一次翻墙,谁知道好死不死遇见他。”刑不逾回忆涌上心头,愤愤然,“他收过我好几次手机!”
岑溯:那是该害怕。
刑不逾扯他裤腿,“别站着,一块躺会儿。我以前班主任说了,这草可贵了。”
刑不逾嘴上说贵,手没少扣草。
岑溯陪他躺着,头顶就是蓝天白云,岑溯闭眼,惬意悠然。
篮球馆人不多,刑不逾挑了最靠里的场地教岑溯。
刑不逾理论与实践相结合,讲一遍给岑溯演示一遍,岑溯有用的没记住多少,光记住刑不逾打篮球身姿好看。
刑不逾示范完毕,鼓励岑溯自己试试。岑溯投篮很准,但是跑动起来就欠佳,体力跟不上,打了没一会儿就坐在场外小口喝水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