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
“有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潘羡臣住嘴了,没必要和文钰进行这种口舌之争,他很乐意让着她。反正不管她怎么嘴硬,他只要他觉得,不要她觉得。
他们很快坐进了他们第一次来时的那间雅间。
这种感觉好奇妙,仿佛时光倒流了一样,他们没有经历那么多争吵、分开、纠缠……还是像最开始那样面对面地坐着。
潘羡臣照旧自己点了一些,又让文钰点了一些。服务员开始上菜后,桌上果然再一次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荤菜。潘羡臣看着文钰津津有味地吃,心里很满足。今晚他们点了上次没点的米酒,文钰小酌了几杯。潘羡臣喝水,他不想叫代驾,今晚想亲自开车送她回家。
宁铠很快收到店里的线报,偷偷摸摸给潘羡臣发微信:怎么?在我店里吃饭也不跟我说一声?偷鸡摸狗的!
潘羡臣回:不跟你说有不跟你说的道理,闭嘴,别打扰我们。
胡晶晶的大铠甲:哟呵?这是泡到手了?想把我赶走了?你们今晚吃的什么、喝的什么我全知道!我跳预言家!今晚你们会有一个大进展!
潘羡臣:借你吉言。
胡晶晶的大铠甲:哟呵?瞧你这意思,不搞纯爱了呗?
潘羡臣:我什么时候搞纯爱了?别造谣。
胡晶晶的大铠甲:哟呵?还不承认?分手后哭哭啼啼借酒浇愁的是谁啊?
潘羡臣:拉黑了。
胡晶晶的大铠甲:哟呵?你黑我一个试试?我提醒一下你啊,你套套准备好了没有?这么久没女人,家里还有套套吗?没有的话我这儿还有,可以借你。就是我的比较大,不知道适不适合你。[奸笑][奸笑]
这条消息没发出去,因为宁铠被潘羡臣拉黑了。
吃完饭后,潘羡臣送文钰回家。坐在车上,文钰拿手支着额头,车窗外划过一棵棵行道树,她静静地看着。今晚的米酒很好入口,但也有后劲,现在文钰的头昏昏的。
潘羡臣看了看她,说:“怎么忽然这么安静?”
文钰说:“我本来打算上西北再转一圈,但我妈一个电话把我喊回来了,我爸生病了。”
“生了什么病?去医院了吗?需要我帮忙吗?”
文钰摇摇头:“做完手术了,在家躺着休养,没什么大事。”
车停在了文钰小区门口,文钰下车,潘羡臣也跟着她下车。文钰进了小区,潘羡臣也跟着她进了小区。
小区一楼的绿化很好,夜晚借着月光也能看到一片绿油油的,除此之外,小区里面一点的位置还划出了一块休闲娱乐的区域,架着滑滑梯、蹦床之类小朋友喜爱的设施,滑滑梯边上还有一架秋千。此时,这块区域一个人都没有,小区里静悄悄的。
潘羡臣插着兜跟在文钰身后,时刻注意着她的脚是不是因为喝酒会有点踉跄,也注意着她的神情。刚刚在车上,提到父母的时候,她好像不太高兴。
文钰在秋千上坐下,潘羡臣站在她背后,问:“要不要我帮你推?”
“好。”
秋千荡起来了,不高也不低,夜风也吹起来了,哗啦啦地抚过文钰的头发和脸颊。
“人是因为相爱才会相守的,对吧?”文钰一边在半空中飘荡,一边说,“但我爸爸妈妈已经不相爱了,他们闹了很久的离婚,都撕破脸好几次了,到现在都没有离成。”
潘羡臣的手顿了顿,眼神定定地落在文钰的脸上。
“我妈妈不肯离婚是因为我,她担心我的婚事会因为父母离婚而有各种波折。温于是她亲自挑选的女婿,为了妈妈,我和温于交往并且订婚。爸爸从不管家里的事,我和谁结婚,他也不干涉。”
秋千缓了下来,潘羡臣绕到前面,也坐到了秋千上。秋千很宽敞,坐下一对成年男女也绰绰有余。秋千在夜空中慢慢地摇啊晃啊。潘羡臣侧着身,凝视着文钰的脸和眼睛。
“我很小的时候不希望父母离婚,后来长大了一点,我知道爸爸出轨,妈妈很痛苦,我又希望他们离婚。现在,我已经不想管他们到底离不离婚。”文钰的眼没有聚焦地望着前方,似乎是陷入了回忆,“现在温于的事吹了,我妈妈又开始担心我,担心自己和爸爸的关系会不会影响别人对我的选择和判断。”
她曲着腿,夹着秋千椅,手也紧紧抓在秋千绳上。她转过脸,看着潘羡臣,说:“我们家外表看起来光鲜,但其实内里是一团糟的。”
她的眼睛在悲伤难过的时候依旧亮亮的,嘴唇现在不说话了,抿得紧紧的。生理性的喜欢太不讲道理了,潘羡臣看着文钰这张平静的、带着一丝哀伤的脸,依然心动不已。他的心跟随着文钰的哀伤而感受到悸痛,他的手忍不住轻抚文钰的脸颊,他的唇情不自禁地落在文钰的头发上、额头上、眼睛上。
这是他对她止不住的爱怜。
文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一路往下,落到她的唇上。他什么也不说,想用这样的举动表达自己的选择和判断。
文钰把脸避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