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绿看了一眼鼻环,有些倒胃口,怎么看都像是牛被穿了鼻子的赶脚,因想起在一杯酒馆看到的西域男子所带的鼻环与此类似,便又多看了一眼。
管胖子看着对面那女子,眼珠子都不带转的,直到妇人将一盘烤好的杂碎及一整只晶莹剔透的羊尾巴油端了过来,他才收回视线,伸出胖手拿着羊尾巴油啃了起来,目光转落在妇人身上。
青绿见胖掌柜朝妇人使了好几次眼色,有些担心他是否在暗示妇人给他们下蒙汗药,她怕被药倒后被做成人肉包子,据说西域人常这么干,于是不动声色地盯着妇人的一举一动。
便见妇人神情木然起身去了柜台,然后拎着一坛酒和几只陶碗过来,在管胖子和阿四之间挨着管胖子坐下,脸上挤出笑容道:“客官,尝尝我家自酿的马奶酒。”
管胖子瞄一眼她胸前裸露的风情,用肘子撞了一下柔软处笑道:“马□□酒我喝不惯,能喝这个最好。”
妇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,却仍将身子靠近管胖子笑道:“奴家只卖牛羊肉,不卖人肉。”听见掌柜的咳嗽声,忙又改口,“客官,奴家先陪你吃几碗酒,若价格公道,也并非不可。”
声音低到几乎无法听清。
青绿皱了皱眉,过去坐在二人之间,揭开酒坛盖,鼻子靠近坛口咂巴着嘴道:“婶婶,我想尝尝马奶酒的滋味,哇,好香。”
妇人感激地看了青绿一眼,给三人各倒了一碗马奶酒,管胖子无奈,端起碗喝了一大口,垂头继续啃他手上肥腻的羊尾巴油。
妇人将屁股移近青绿,语气轻柔道:“小兄弟,悠着点喝,这酒后劲足着呢。”
青绿举着酒碗,大口撸着滋滋冒油的羊腰子,嘴里含混不清地笑道:“婶婶的手艺真好,烤串好吃,烤黄瓜、烤土豆,真香。”指着一个紫红色圆形球状物,“这个是啥?”
妇人道:“这是洋葱,小兄弟没见过吧。”
青绿点头,吧唧吧唧嘴道:“我看婶婶是从汉地来的吧,何不回去摆个摊子?你长得好看,手艺又好,不愁没饭吃。”
妇人浅浅一笑,问:“小兄弟是到于阗国朝佛的么?”
青绿咽下嘴里的羊腰子,点头道:“正是。”
妇人脸上显出些许活泛,话也多了起来:“于阗国是大乘佛教的中心,寺塔僧尼众多,王城名为西城,顺道向前走不多远便到了。”
青绿好奇地问:“寺庙里除了光头,还有啥可看的?”
“城里有十几个大寺庙,寺庙里的佛像、绘画、雕塑很好看,还有一个仅容一人进去的的小佛寺,凡是到于阗国的人必到小佛寺打卡。”
管胖子与阿四推杯换盏,吃酒啃肉,任由青绿与妇人瞎扯。
青绿悄悄朝对面的女子扬扬下巴,问:“婶婶。我看那位姐姐鼻子上带着一个饰品很是好看,是哪个家族的标志么?”
妇人笑道:“倒也不是,西域民风彪悍,人都喜欢在鼻子耳朵或嘴唇上打孔挂上饰品,觉得威风。”
青绿点头:“原来如此。”
管胖子喝完碗里最后一口酒,又开始色眯眯地看向牛鼻子女子。
牛鼻子女子先是朝他恶狠狠地瞪眼,见不管用,便提着割肉的弯刀朝他举了举,用本地话吓唬道:“再看便将你眼珠子挖出来。”
管胖子貌似听不懂她说的话,嘿嘿笑着连连点头,还举着手上的羊肉串做了一个递给她的姿势。
牛鼻子女子气得欲将手上的酒碗朝他砸去,被左边一名披袈裟的光头男子制止:“古喜娜扎,别与这些汉人计较。”
古喜娜扎缩回手狠狠道:“这头肥汉猪该杀。”
青绿嘴角流油,一脸天真地嘻嘻笑着看管胖子和古喜娜扎之间的官司,耳朵却注意听他们说话,他们在肆无忌惮地谈论如何将她绑去做童子兵,以为青绿听不懂。
这都是些什么人啊,青绿心生警惕。
便听古喜娜扎右边坐着的墩实汉子小声道:“如今童子兵尚缺几名,肥猪边上的小子正合适。”
古喜娜扎担忧道:“阿哥,主持方丈说往后不给出门了,如何凑得出一万童子兵的数?”
光头男子凑近她调笑道:“这有何难,不就差几个么?你若跟我滚床单,十个八个都整得出来。”
古喜娜扎呸了一口道:“你个臭和尚,六根不净。”
光头低头看着自己裤档处的春笋,神情幽怨:“原本是净的,一见你便自我放飞了。”
古喜娜扎脸上并无半分羞涩,语气淡漠道:“这有何难。”突然抬手,朝他隆起的地方一掌劈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