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第四种。
骊执抬起手,在一众人或忧心、或好奇的目光里——
写下了,“解:树木的生长过程为。”
然后,她放下粉笔,低头作扶额思考状。
“……”教室里传来一阵稍显无语的叹息声,不少人纷纷把屏住的那口气吐了出来。
第四种,就是树头人展示的那样,在黑板上写下和宋如雨字条类似、但视角完全相反的,来自满仓树自己的血腥语录。
满仓树。
骊执偏过头看向自己的金属树,它的材质让在灯光下比所有人的树木都亮,却掩盖不了它了无生机的真相。
这大概就是她的满仓树。
“创造者,老师所说的要背的内容,教材上没有明文,更像是一种知识框架的总结,再以文学手法表现出来。”
“创造者,我在排列词组了,很快就好了。”
骊执松开不知何时被她攥到掌心的手指,仿生皮肤上闪过几个不明显的指痕。
属于树头人的古怪而血腥的童谣依然在被撰写,她注意到女老师的视线长久地在她的树上停留,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。
虽然每一条规则的载体都不同,视角也不一致,但它们的作用却是类似的,吸引BOSS注意,进入BOSS所在的空间,一步又一步将学生卷入和老师、和满仓树规则体系的冲突。
老师和学生,行刑者与囚徒。
学生与满仓树,被寄生者与寄生虫。
那……老师和满仓树呢?会是毫无芥蒂的合作方吗?
敌人的敌人,一定是朋友吗?
不知道是不是骊执的错觉,眼前的“标兵”同学写字的速度越来越慢了。
树头人抬起颤抖的、被粉笔染灰的手指每写出一个笔画都比上一次的动作更用力,摩擦制造出的噪音也更刺耳。
终于,它忍不住了,扭头看向骊执桌前的那棵树、被高跟鞋老师要求针对的树。
它已经将寄生条件写给了那棵黑色的树,等新的满仓树生长出来,属于它被老师压榨的宿命,是不是要结束了?
它想毕业,想出去找工作,它的家人还在满仓园外面等着它。
想到这里,树头人心口一酸,猛地呕出一口浓绿的汁液,从唇角一滴一滴地漏下去,有几滴溅在黑板上,悄无声息地被上面的粉笔字吸收了。
手中的粉笔紧贴着上一行写下下一个笔画,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树汁。
手中的粉笔突然剧烈颤抖了起来,像是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、让一个没有生命的粉笔都要发疯吼叫的东西。
树头人皱了皱眉头,“啪”地拍向粉笔。
“三师弟,只是我的血。”
“别闹。”
三师弟在树头人手指间摩擦了一会,被树头人锋利的指甲划过一道道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