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句声音有点低,差点完全被音乐掩盖,但听力不错的服务生还是听清了。
客人来酒吧喝酒的理由千奇百怪,发现喜欢的人是个哑巴后失意买醉也不足为奇,各人自有各人缘,他真诚道:“您永远有选择是否继续喜欢的权力。”
林砚低声笑了,仰头说:“小哥哥,我猜你没有喜欢的人。”
后者笑容不变,“是,所以我的话就和酒一样,只有短暂的麻痹作用。”
说罢,他礼貌地欠了欠身,转身离开。
林砚眨了眨眼,目送他去隔壁桌送酒。
半晌,视线落回桌面,冰块在粉红饮料里浮浮沉沉,冒出细密泡泡,“刺啦”一声裂出道不太明显的细缝。
盯了两秒,她端起,冰块顺着大口喝进的液体滑入喉咙。
“咳咳咳。”
真冰啊,林砚忽然红了眼眶,真是没意思。
秉着不浪费的原则,她喝完最后一口,起身去吧台结账,好几次也没扫上立在台面的二维码,她埋怨,“喂,你们家二维码怎么会跑?”
“现金收吗?”
不等对方回答,她打开包,掏来掏去也没找到钱,急得快要哭出来,“钱呢,我的钱呢?”
却忘记包里压根没有现金。
服务生记得她还有个同行的男士,见她醉了也不着急,绕出吧台,想扶她坐下。
没想到后者忽然把手机拍进他怀里,豪气,“这个,拿去抵酒钱,不用找了。”
担心会摔,服务生连忙保护手机,低头一看,特新,够她喝两个月的,他笑笑,没把酒鬼的话放在心上。
陆京则进来时,就是这样一副场景——
她红着脸,身体摇摇晃晃问服务生自己为什么还不能走,不是已经上交手机了吗?
他一声不吭地走过去,从后面托住她的腰,问服务生账单,不过是一百五十元的酒水钱,如果不是真醉了,她也不会傻到拿手机去抵。
结完账,对方还有点不放心,试图确认他的身份。
他亮出同款婚戒,下一秒,林砚忽然转了个身,整个人埋进他怀里,鼻尖在微敞的领口猛嗅,“你身上怎么有烟味?”
他托住她的腰,不让她乱动,想到饭局上指尖捏着烟的合作商,没有解释,任由她攀在自己身上好奇,将酒鬼带出酒吧。
身后服务生看了两眼,想,难怪喝这么多,原来不仅喜欢的人是个哑巴,老公还是个烟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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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砚完全醉了。
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她像被藏进口袋的袋鼠宝宝,懒懒地趴在陆京则怀里,只有车碾过减速带时,才会嘤咛一声,重新换个舒适姿势,继续睡去。
周铭坐在副驾,完全不敢向后看,生怕见到什么不该看的。
此时的他还没想到,接下来连续一周,每天都能看到这个画面。
顺路送了周铭回家,司机直接把车开进绿澜华府地下车库,为怀里抱着人的老板揿了电梯按键,又等他们进了电梯才离开。
酒气烟气与身上原本的香气混合着,弥漫在上行的轿厢里。
换了鞋,陆京则把醉酒的人抱进浴室。
让她安静地坐在小凳子上。
家里水温控制在她最喜欢的四十三度,放走冷水,温水很快注满浴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