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绣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比他顺路?我们住在一起,你怎么比他顺路?”
“住在一起?!”逢辰猛地看向易如栩,随即就要去揪他的领子。苏锦绣眼疾手快,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腕,制住他的动作,急忙补充道:“住在一起,是住在同一个巷子!”
逢辰定定地看着苏锦绣,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这话的真伪。随即,他一把将易如栩甩开,看着他踉跄了几下,语气强硬地说:“你要么让我送你回去,要么我们三个今晚就住在这里。”
苏锦绣如今面对他的种种作态,情绪早已平淡如水,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。她就这样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,那眼神看得逢辰心里发虚,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无理取闹了。
苏锦绣突然转身走进了里间。
易如栩看着逢辰,想说“你就不能……”,话终究还是没说完。毕竟这位新科状元被安排的职位肯定在他之上,搞不好还会成为他的顶头上峰,于情于理,他都不能再去招惹。
苏锦绣很快从里间走了出来,手里捧着几件叠好的衣服,对逢辰说:“你过来。”
逢辰依言上前,她便将衣服撑开,在他身上比了比,正是前几天他定制的那几件。
“我刚才差点忘了,现在给你包起来。”
逢辰心里莫名一阵感动,眼眶竟有些发热,差点就要掉下泪来。他觉得这衣服真好看,也真合他的心意。可就在他抬手想抹眼泪的时候,苏锦绣又拿出了一样东西,是一个同心结。
“这是最近阁里女儿家买得比较多的,寓意夫妻和睦。提前祝你和县主姻缘幸福美满。”
说罢,便将同心结一并放进了打包好的包袱里。
逢辰彻底愣住了。
他终于明白了刚才她为何能平静地为他煮面,淡然地看着他吃完,又平静地提醒打烊,甚至还为他包好衣服,做了同心结祝福他和朝光。
原来,是因为她不在乎了。
因为不在乎,所以无欲则刚。所以面对他的种种刁难,她都能坦然包容。所以再也不会像初见时那样,哭着追问他要一个准话,要他给他们的感情一个交代。
因为在她眼中,自己已经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了。
“走吧。”苏锦绣的声音很淡,很轻,却让两人不由自主地一起走出了门。
她给华韵阁落了锁,转过头看向逢辰,平静告别:“祝逢公子官场得意,和县主好好过日子,以后都顺顺利利的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清澈疏离,最后轻声道:“今日之后,你我便各走各的路吧。”
他手里提着那个包袱,怔怔地看着她,还有她身后那个似乎更适合她、总是温柔体贴、从不会像他这般胡闹的书生。
鬼使神差地,他说了一句:“好。”
苏锦绣笑了笑,叮嘱道:“回去路上,马蹄慢些。”
说罢,便与易如栩并肩转身,渐行渐远。
逢辰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生生挖空了一块,想放声大哭,却流不出眼泪。想开口呼喊,喉咙里却像堵着一团棉花,没有半点力气。
他缓缓转身上马,提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袱,漫无目的地在深夜的街道上慢慢走马,像一个失去了魂魄的幽魂。
“便各走各的路吧……”
他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不知走了多久,他又一字一句地补充道。
“你休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