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家情况特殊。”程江雪越说越小声,“我现在知道了,要懂得量力而行,周覆已经教育过我了,你们就别说了。”
“哼,他的话就是比我灵!”程秋塘又把头一撇。
程江雪都有点吃不准了:“爸爸,你到底是不同意我远嫁,还是真心吃周覆的醋呀?我就只能听你的是不是?”
程秋塘被她问得哑口无言,脖子都涨红了。
“我吃个毛头小子的醋?”他站起来,边硬撑着往外走,边说,“我养了你二十多年,他能比得了吗?真是!”
因为太生气没看路,还险些撞到门板上。
瞧得母女俩相视而笑。
“妈妈。”程江雪又来摇她的手,“你也和爸爸一样,不同意呀?”
江枝意说:“我不同意,你就会和他分手吗?”
她想了一下,果断摇头:“不会。”
“妈妈还要再考虑。”江枝意拂了一下鬓发,“这么大的事情,不是三言两语能决定的。起码,要让我们先见他一面,好吗?”
“好。”程江雪高兴地点点头,“我跟他说。”
“但是不许再和爸爸这样吵。”江枝意用手指点了下她的唇,“跟你说了多少次,不要在家里大声说话。”
程江雪委屈:“真是爸爸先吼我的。”
江枝意斜了她一眼:“好,你怎么都是对的,早点休息。”
“妈妈晚安。”
大年初二,程江雪下午出了趟门。
顾季桐今天回江城,她作为娘家的一份子,提早去了顾家等。
老爷子上了年纪,眷恋故土,带着第二任太太,也就是顾季桐的妈妈回了国,住在佘山的庄园里。
知道她要去,程秋塘给她准备了不少伴手礼。
车子沿蜿蜒上行的私家路开,静得能听见轮胎碾过石子的钝响。
常绿的香樟和女贞在霜霭里沉默地立着,气味浓郁。
到了门口,司机帮她提了东西下去。
走进里厅时,易桑宁起身来迎她:“呀,小雪长这么大了,老顾你看看
,我们走那年,她才刚出生。”
“是,我比桐桐大半岁嘛。”程江雪笑着说,“伯母,伯父,我爸妈说,大家是老街坊,按理也该来看看你们,但家里事情多,就派我过来啦。”
“一样的,下次你自己来玩,别带这么多东西。”易桑宁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发尾,“长得真漂亮,像妈妈。桐桐讲你在附中教书,有男朋友了吗?伯母给你介绍几个,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!”一道尖利的女声,混着门外的寒气,斜斜地插进来,“妈,你少乱点鸳鸯谱!”
易桑宁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女儿。
她啧啧两声:“你看看,人还没进来,先发号施令上了。”
顾季桐几步就走过来,她说:“人家有正经男朋友,你知道谁吗?”
“谁啊?”易桑宁虚心请教。
顾季桐脱下外套交给阿姨:“你和我爸一开始,最想让我嫁给谁呀?”
易桑宁心花怒放地说:“周家的!太好太好,那这肥水还是没流外人田。”
肥水。
不知道肥水在干什么,程江雪想,也没说什么时候来看她。
谢寒声一进来,易桑宁在女婿面前,逐渐换了副神色,不好笑那么开了,多少得庄重点。
“妈。”谢寒声稳重地颔首,又朝那一头道,“爸,我们回来了。”
“走走走,到里面坐。”
程江雪拉了下顾季桐:“哎,你们结婚了,我该怎么叫他呀?再叫哥不合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