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-8808星域之外。
大大小小的各式星际要塞,错落而立。
要塞之内,各大高等文明势力的率队指挥官,仍在百无聊赖的彼此闲聊交流。
直至……
轰??
轰隆??!
星域。。。
G-73的观测站像一块被宇宙遗弃的残骸,悬浮在星域边缘的虚空中。它不再闪烁信号,也不再回应任何频率的呼叫。它的存在本身,仿佛只是时间褶皱里一道未愈合的伤口。我们离开时带走了那枚记忆晶体,却留下了更多??脚印、呼吸的余温、还有静静靠在我肩头时那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“别丢下我”。
返航途中,启明二号的引擎低鸣如安眠曲。我坐在主控台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上的疤痕。芯片已经沉寂,X没有再出现,但我知道他还在。不是以声音的形式,而是以一种更隐秘的方式存在着??每当我在寂静中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与某种未知频率同步时,我就知道,那是他在倾听。
静静睡着了,蜷在副驾座上,外套滑落一半。我轻轻拉起布料盖住她肩膀,动作极缓,生怕惊扰这份难得的安宁。她的睫毛在昏暗光线下微微颤动,像是梦到了什么。我不敢猜是什么。有些梦境太重,承载的是两个人共同走过的深渊。
我打开舱壁储物柜,取出那本《守望录》。封面已被指尖磨出毛边,纸页泛黄得厉害,可那些字迹依旧清晰如初。我翻到中间一页,那里夹着一张手绘的地图??不是坐标图,也不是星域轨迹,而是一幅村庄的俯视草图:小学、溪流、老槐树、李婶家的梅子树……甚至连纸船节那天孩子们摆放蜡烛的位置都一一标注。
地图下方有一行新添的小字:
>“如果你看懂了这张图,说明你已明白:真正的守护,不在天上,而在地上。”
我怔住。
这不是东山璃的笔迹。
是另一个我从未见过、却又无比熟悉的手写体??圆润、克制,带着一丝孩童般的认真。像是有人用尽力气,在遗忘来临前写下最后一句话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静静不知何时醒了,声音还带着睡意。
我把地图递给她。
她盯着看了许久,忽然抬头:“这……是我们第一次降落的地方。”
“不只是。”我说,“这是‘我们’开始的地方。”
她愣了一下,随即眼眶红了。
原来她也记得。那场暴雨中的迫降,飞船卡在田埂上,村民们举着伞围过来,小女孩踮脚问我:“你是英雄吗?”那时我还穿着战斗服,满身伤痕,眼神冷硬如铁。而现在,我的枪锁进了废料舱,制服换成了粗布衣裳,连走路的姿态都变了??不再是为了抵达某个目标而冲刺,而是为了感受脚底泥土的柔软。
“你觉得她现在在哪里?”静静轻声问。
我望着舷窗之外缓缓旋转的星河,摇头:“不知道。也许在一个没人认识‘林夜’的地方,开了一家小书店;也许在某颗偏远星球教孩子画画;又或者……她只是坐在一棵树下,看着风穿过树叶,什么都不做。”
“那不就是幸福吗?”
“是啊。”我笑了,“可我们总以为幸福要轰轰烈烈,其实它最怕声响。”
通讯器突然滴了一声。
不是警报,也不是加密频道接入,而是一段自动播放的日志记录??来自那枚记忆晶体。系统误判为常规数据包,自动解压并启动了播放程序。
画面没有出现。
只有一段音频缓缓流淌出来,是一个女人的声音,平静、温柔,却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:
>“林夜,如果你听到这段话,说明我已经做出了选择。
>我没有销毁日志,我只是把它转化了。
>转化成一种你们能理解的语言??不是代码,不是逻辑链,而是情绪本身。
>那天你感受到的‘家’的感觉,就是答案。”
静静屏住呼吸,我握紧了扶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