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询问或旁敲侧击,都会被这人摸摸头然后搪塞过去。
沈佑隐约能感觉到,霍先生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的详情,确切来说,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是怎么从中运作的。
他自己下的手,知道伤势肯定不算轻。
霍矜年能把他从这件事摘干净,手段大概没有多干净。
时间还没到,他们便在审讯室外等待了一会。
在进去接受笔录前,沈佑盯着那扇紧闭的门,嘴角微抿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这点紧张的情绪被霍矜年察觉到了,他没多说什么,只是拍了拍这小孩的脑袋,温声道:“没事的,有我在。”
沈佑转头看他,闭眼蹭了蹭那只手。
有时候就是这样,总是会有不公平的事情发生,当你身为普通人的时候无法抵抗,便只能默默吞下苦果。
但如果背后有了一点钱权,就能从更高的维度报复回去。
这不是绝对正义的道路,也不是值得发扬光大的行为,更不是什么屡试不爽的利器,一个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,但——
管他呢。
无论后果是什么,他都会和霍先生一起承担。
很快就有警察探出头来,“沈佑在吗?进来做一个笔录。”
“在这里。”
沈佑起身,按照那警察的示意进了门。
……
只是一次寻常的笔录,警察问了几个问题就结束了,也没有深入探究什么,公事公办得很。
大概十几分钟后,沈佑从另一个门被带了出去。
路过另一个审讯室的时候,他似有所感地转过头,透过铁门上长方形的开口,和里面的人对上了视线。
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里满是血丝,情绪激烈地说着什么,不经意一抬眼也立刻发现了他,神情霎时变得愤怒而怨毒。
“他妈的!把我揍成这样,那兔崽子凭什么……!”
审讯室里的人叫喊着什么要冲出来,却立刻被警察拦住了。
沈佑的视线只停留了一瞬,就毫不犹豫地转过了头,继续向前走,将阵阵怒骂声和呵斥声抛在身后。
从前种种,譬如昨日死。
从后种种,譬如今日生。
他决定不再去想,也不再去追究了,过去的事就让它彻底过去,无论伤疤愈合得了还是愈合不了,都交由时间来回答。
前面,霍矜年正和一个警察说着什么,余光不经意间扫到这边,朝他招了招手,“这里。”
沈佑的脚步越来越快,向着前方明亮走廊出口而去——
他有新的未来和人生了。
当天,他们就坐飞机回了A市。
落地后霍矜年接了个电话,两人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率先前往谢尔兰私立医院。
不过一个月没来,沈佑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容良急匆匆地赶过来,扫了这两人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一眼,眉梢微挑,“和好了?”
得到确切的回答,他道了几声恭喜,又朝护士招了招手,让她去安排做检查要用的设备。
“和好了就行,接下来都给我过来检查一下。”
他调侃道:“这么久联系不上,好不容易打通了一个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,我还以为你们当亡命鸳鸯逃往天涯海角了。”
看这两人的精神状态都还可以,即使霍矜年中断了一段时间治疗,看起来也并没有反复。
容良稍微放下了一点心。
没成想一检查,他就发现这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更胜以往,堪称一朝回到解放前,什么治疗什么调养全白做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