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洛特没有伸手接下这本小册子，直言道，“说出你的目的。”
“目的？我，我来这就是为了接小然回家啊。”男人理所当然地说，“我和她妈妈离婚很久了，她妈妈死抓着监护权不放，不过，我一听说她把小然送到这里，我马上过来……”
“064不是被送来的。”
“不是？额这……”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，很快又整理出淳朴的笑容，“那就是她妈妈说谎了嘛，哎呀，我和她妈妈离婚后关系很不好，她总是拒绝我探望小然……”
斯洛特抬手打断他的琐碎陈述，对他伪装出来的慈父戏码更是毫无耐心。
“按照规矩，064是自愿加入的志愿者，在没有完成既定研究之前，她无法离开这里，但是，鉴于她的年纪幼小，我们可以给她的家人一定的物质补偿。”
男人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强硬，倒是有些愣神，“那，那好，给我一些补偿就行了。”
斯洛特点点头，目送他离开接待室。
当男人打开接待室的大门，刚好与门外的女孩撞了个正面。
她看了眼来去匆匆的男人，而男人也瞟了她一眼，随后心事重重地疾步走远。
“你都听到了。”斯洛特推了推镜框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神情变化，“你现在叫住他，还来得及。”
女孩闻言静默了片刻，如同她来时那般，一声不响地离开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更加难熬——alpha转化实验的第一阶段已经完成，接二连三的后遗症让她的身体变成了脆弱的水晶娃娃，不得不依靠营养舱才能维持生命。
就在这个艰难的实验节点，第九研究所突然被警察介入调查，理由是——
“有人举报第一研究室编号为064的志愿者涉嫌故意杀人，我们需要将她带到警局进行询问，还请你配合我们。”
举报者不仅知道编号，还知晓064杀人的前科，那就只有前几天突然出现的那位“好父亲”了。
斯洛特沉下眉目，冷声道，“我不清楚064是否杀过人，但是请安鸿警官先了解她的情况再做决定。”
于是，他领着一队警察来到小女孩的病房前，抬手识别掌纹后，墙壁就变成了全透明的单向玻璃，将女孩赤裸的身体暴露无遗。
下一秒，走廊里响起接二连三的吸气声，众人不约而同露出惊骇的神情。
只见女孩幼小瘦削的身躯上遍布几十根导管，比起人的形状，更像是一头长满触手的怪物。
哪怕安鸿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多年，见到如此扭曲的实验体也变了脸色，“斯洛特先生，我需要你的解释。”
“解释就是，一旦离开这个营养舱十分钟，她就会死。”
“她还有自我意识？”
“当然，只有清醒的实验体才会与我们交流更多的细微感受。”
他的话让众人感到几分不适，很难想象在科技高度发达的联盟，还有人会被折磨到如此程度。
比起同事们的复杂情绪，安鸿想到的却是更为深层的顾虑。
“关于064的身体情况，我会如实复命。不论她是否是杀人凶手，我都希望她可以活着看到案件了结的那一天。”
就这样，一队警察气势汹汹地进来，又急匆匆地走了。
令斯洛特略感惊讶的是，小女孩主动和他提到了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