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铁背红大鹰左爪猛地箍住野兔的后腰。
利爪攥紧,前一秒还在奋力挣扎的老兔,瞬间就僵在了原地。
半秒钟之后,它好似回过神来似的,拼命扭动身体跟四肢想要挣脱。
铁背红大鹰另一只爪子毫不犹。。。
雪化了。
第一缕春水从长白山巅滑落,顺着岩缝渗入地底,唤醒沉睡的根脉。林间积雪渐薄,露出枯草与冻土,而就在那残雪未消之处,一株嫩绿破冰而出,舒展两片细叶,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。
赵莺走在归家的小路上,脚步轻缓,却每一步都踏得极稳。她不再穿猎户常有的厚棉靴,只裹着一双粗布鞋,脚底能清晰感受到大地的呼吸。蜂鹰早已飞回洞穴休养,它的羽翼在最后一次护送中受了伤,需要时间恢复。但赵莺知道,它不会离开太久??正如风不会真正停歇。
村口的老槐树下,几个孩子正围坐着听一位老人讲故事。那人声音沙哑,却抑扬顿挫:“……你们可知道,三十年前,有个少年独自上山猎熊,三天三夜不归,回来时肩上扛着一头成年黑瞎子,手里还攥着半截断笛?都说他是风神附体,不然哪有人能在暴风雪里活下来?”
“爷爷,那后来呢?”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仰头问。
“后来啊……”老人眯起眼,望向远处山峦,“他把笛子埋了,说从此以后,风该由心来听。”
赵莺站在不远处,静静听着,嘴角微扬。她没有走近,只是轻轻拍了拍背上的竹篓??那里空无一物,却像是装满了整个冬天的记忆。
她继续前行,穿过熟悉的田埂与溪桥,终于看见自家那间低矮的泥坯房。烟囱冒着淡淡的炊烟,院门口晾晒的腊肉还在滴油,柴垛整齐码放,像有人每日都在打理。
她心头一震。
这屋子,不该有人住才对。
自从她十五岁离家寻母踪迹后,这里便一直荒废着。父亲早逝,母亲失踪,亲戚们都说这户绝了香火,连房梁都被老鼠啃出了洞。可如今,门环锃亮,窗纸新糊,院子里甚至还种了几垄韭菜,绿意盎然。
“谁?”她低声问,手已悄然摸向腰间??那里本该别着一把猎刀,现在却空着。
“是你回来了?”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,苍老却不失清亮。
门吱呀推开,走出一位白发妇人,身穿靛蓝粗布衫,袖口磨得发白,手中端着一碗热汤,雾气氤氲。
赵莺僵在原地,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
“娘……?”
那女人抬头看她,眼角皱纹如刻,目光却温柔似水。“傻丫头,我还以为你要等到秋天才肯回来。”她说着,将汤碗递过来,“喝点吧,酸菜白肉锅的底汤,暖身子。”
赵莺接过碗,指尖颤抖。这味道……是真的。不是幻觉,不是梦境。汤面上浮着几粒金黄油花,酸菜切得细碎,还带着山野腌渍特有的微涩清香。
“您……不是死了吗?”她终于挤出一句话。
女人笑了笑,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:“死?我只是躲了起来。当年周教授派人抓我,我不敢露面,只好假死脱身,藏在深山猎户家里。这些年,我一直看着你长大,看你上山、下岭、追鹰、吹笛……我没敢相认,怕连累你。”
赵莺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滚落,砸进汤里。
原来母亲一直活着。
原来她从未真正孤身一人。
“那你……知道岳峰的事吗?”她哽咽着问。
女人点点头,神色黯然:“我知道他去了西伯利亚。我也知道他把自己变成了‘锚’。他是好孩子,比谁都明白责任是什么。”她顿了顿,望着女儿,“可你现在回来了,说明他已经把门交给了你。”
赵莺低头看着手中的碗,热气模糊了视线。她忽然想起岳峰最后那句话??“下次见面,我会记得你的名字。”
她想告诉他:我回家了,娘也回来了,酸菜白肉锅还在灶上炖着。
可惜,他说的是“下次”。
不是“再见”。
夜里,母女俩坐在炕上说话,油灯昏黄。窗外蛙鸣初起,虫声??,春天的气息一点点渗进来。
“你爷爷临终前说过一句话,”母亲忽然道,“‘风眼不开,则万灵闭目;信标不现,则血脉断流。’他说你是第六代之后唯一一个能听见‘祖歌’的人,所以注定不能平凡过一生。”
赵莺靠在墙边,望着跳动的灯火:“可我现在只想做个普通人。种地、做饭、陪您晒太阳。”
“你以为封印系统关闭就万事大吉了?”母亲摇头,“苍穹计划虽毁,但共视网络仍在运转。那些蓝眼人虽然脱离了控制,但他们体内仍留着‘天语印记’。只要有人找到重启的方法,风眼就会再次打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