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。”孟连秋做了个请的手势,“我带你们去现场看看。”-
踢到那团软软的东西时,蒲梦雨差一点就要报警了。
幸好楼道的灯及时亮起,让她看清那张不久前刚见过的脸。
那一刻,蒲梦雨竟诡异地有种“果然如此”的感觉。
门打开,兰筱和大使馆那边的电话还没断,她看清状况后闭了下眼,用认命了的语气跟工作人员解释情况。
蒲梦雨也差不多认命了,她粗略确认过叶泠的状态,绕进客厅,把沙发上的抱枕转移,清理出一片能躺人的地方。
兰筱打完电话,把人抱进来放下:“她烧得不轻,家里还有退烧药吗?”
留学三年,兰筱早就领教过这里的医疗,尤其是晚上的急诊,要价贵不说还没什么用,因此并没有送叶泠去医院的意思。
“有吧,我去拿。”蒲梦雨刚站起来,突然卡住,“坏了,我图方便把医药箱整个拎派对那去了,没拎回来。”
两天一夜还蛮长的,她怕有个磕碰什么的,干脆把医药箱带过去了,给叶泠的喷雾也是这么来的。
兰筱想了想,问:“布洛芬呢?”
“这个有!你等一下我去找找。”
蒲梦雨三两步跑进房间,兰筱倒了杯温水,拿枕头把叶泠垫高。
“起来吃药再睡,叶泠?醒一醒……”
叫了一会儿,叶泠顶着一张烧红的脸,终于半睁不睁地张开了眼。
“筱筱?”
因为发烧,叶泠脸上有些浮肿,一双眼睛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,泛着红。
她看着兰筱,神智不大清醒:“我又梦到你了,你染头发了吗?很……”
不等她说完,兰筱从蒲梦雨手里接过药,面无表情塞她嘴里。
“喝水,吃药。”她把杯子也递了过去。
叶泠看她一眼,乖乖照做。
吃过药,兰筱拿掉垫背的枕头,让叶泠躺下,见她还睁着眼,再次下令:“闭眼。”
“不许偷看。”
接连两声,叶泠颤了颤眼皮,在药效和身体不适的双重作用下,很快沉入梦乡。
蒲梦雨拿了条毯子过来,小声道:“你说她怎么找到我们这儿的?”
兰筱看着沙发尾,说:“我更想知道,大使馆离这儿这么远,她怎么过来的。”
蒲梦雨循着目光看过去,只见分别时还只是轻微泛肿的脚踝,现在已经肿到了馒头大,皮肤撑到快要发亮。
她情不自禁“嘶”了一声,转了转自己的脚踝:“我下午走之前给了她一点钱应急来着……她应该是打车过来,后半程用走的吧?”
见兰筱不说话去掏叶泠口袋,蒲梦雨朝她凑了凑,有点无措:“我是不是不该给她钱啊,不然没准她就知难而退不瞎折腾了。”
“不怪你,”兰筱回手拍了拍她当安慰,“要怪也该怪我自己。”
她从叶泠口袋中拿出一张打印纸,蒲梦雨探头去看:“啊,这不是干洗店的票据吗。”
“嗯,”兰筱点头,把写了地址的票据丢进垃圾桶,“我想着要装衣服,随便从家里拿了个袋子,没注意有这东西。”
“可上面是我的名字啊。”蒲梦雨说。
“你的名字,但是我带去的,”兰筱叹口气,说,“今天就这样吧,我来守着,你不是累了吗,去休息吧。”
蒲梦雨想了想,说:“那好吧,我就不关门了,有事你叫我。”
“好。”
兰筱点点头,拿过一旁的手机回了两条消息,然后抽了一沓棉柔巾,打湿后放冰箱冷冻,当降温贴用。
等洗完澡,第一批降温贴差不多冻好,兰筱给叶泠额头和脚踝都贴上,趁蒲梦雨没注意,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。
“喂!”她压着声音,“你再不出来解释清楚的话,我就把叶泠丢路边不管了啊!”
不知是哪一句戳到了痛点,那道童声终于出现,仍然是那副怨气满满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