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不饿的“不客气”,一次次刷新陈桥的认知。
“帮忙”和“求人办事”,完全是两码事。
他已经尽可能将余不饿摆在和自己同等位置,结果对方还不满足,竟然要摆出上位者的姿态。
这对陈桥而言,简直就是一种挑衅。
然而,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,他还是暂且将这份不满压了下去。
盯着余不饿看了一会,陈桥缓缓开口。
“陈家准备在京城入股一家科技公司,目前已经聊了三轮,还没有一锤定音。”
说到这,陈桥就戛然而止。
他觉得,自。。。。。。
晨光如刃,划开海天交界处的灰蓝雾霭。陆知遥坐在老屋门前的竹椅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玻璃珠。它正以一种缓慢而稳定的节奏脉动,每一次微光闪烁,都像在回应远方某种不可见的召唤。空气里弥漫着咸湿的海风,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金属味??那是梦树残留信号与大气电离层摩擦后留下的痕迹。
他已不再试图解读每一次波动的意义。多年过去,他学会了倾听沉默中的语言。
收音机搁在膝头,调频指针停在137。5MHz,那个不属于任何广播电台的频率。每隔几个小时,便会传来一阵断续的声音:笑声、低语、翻书页的沙响,甚至有一次,是启明哼唱的一段陌生旋律,音符间跳跃着类似鲸歌的共鸣。科学家们称之为“跨维度背景噪音”,而陆知遥知道,那是孩子在走路时不小心碰响了宇宙的风铃。
门吱呀一声被推开。
小眠站在门口,手里拎着一只老旧的皮箱,边角磨损得厉害,锁扣用铁丝缠了两圈。她瘦了些,颧骨微微凸起,但眼神依旧清亮,像是能穿透人心的薄雾。
“你来了。”陆知遥没有起身,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,“比预计早了三天。”
“青海湖底的共振点醒了。”小眠走进来,把皮箱放在桌上,轻轻拍了拍,“它开始‘呼吸’了。”
陆知遥眉头一跳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不是比喻。”小眠打开皮箱,取出一块手掌大小的晶体装置,表面布满细密裂纹,内部有金色流光缓缓流动。“这是从湖心捞上来的梦树残枝,已经沉睡了二十年。但它昨晚突然激活,释放出一段编码信息??内容和启明离开那天飞船上传送的DNA序列完全一致。”
她将晶体接入桌面终端。屏幕瞬间炸开一片数据洪流,字符瀑布般滚落,最终凝成一行字:
>**坐标更新:α-9,时间窗口开启倒计时72:00:00**
“α-9?”陆知遥低声念出这个代号,心脏猛地一缩。
那是“跃迁零号”最初记录中的一个高维锚点,位于猎户座边缘的虚空区域,理论上连接着七个平行现实的交汇带。程砚曾在笔记中提过一次:“当所有世界的遗憾同时响起,门就会打开。”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小眠盯着屏幕,“为什么偏偏是现在?启明走了这么多年,梦树一直平静,可就在我们以为一切都已成为传说的时候……它又回来了信号。”
陆知遥没说话,只是伸手摸向胸口口袋。那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??启明五岁生日那天拍的,背景是老屋后院的梧桐树。照片上的孩子笑得灿烂,而在他头顶上方,空气中竟浮现出几粒几乎看不见的蓝紫色光尘,如同星辰碎屑。
他曾以为那是镜头眩光。
现在他知道,那是**预兆**。
“余不饿联系你了吗?”他忽然问。
小眠摇头:“最后一次通讯是在三个月前,他说发现了一组隐藏日志,关于‘遗声计划’启动前的最后一分钟操作权限转移记录。但他没说完就断了信号。数据中心说他的IP地址最后出现在南纬60度附近的浮冰区,靠近当年‘跃迁零号’沉没的位置。”
陆知遥闭上眼。
他知道余不饿不会无缘无故去那里。那个人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。哪怕是他那些看似疯癫的举动??比如坚持用打字机录入系统日志,或者每年冬至烧掉一台旧服务器??背后都有深意。
“他还留了句话。”小眠低声说,“通过加密信道自动发送的,触发条件是青海湖节点重启。只有四个字:**钥匙回头**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