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瞳孔是纯粹的金色,如同熔化的太阳。
当他开口时,声音像是千万人在齐声诵经:
“吾乃第十三孝子,承帝皇遗志,奉万民之愿,归来清算世间伪善。”
话音落下,整列火车的金属结构开始共振,铆钉崩飞,钢板扭曲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重塑它们的形态。车厢顶部裂开,升起一座由齿轮与骨骼交织而成的王座,少年悬浮其上,长发无风自动。
守卫们举枪射击,子弹尚未靠近便化为灰烬。
一名伪装成工程师的审判庭特工扑上前,手中注射器闪着寒光,企图注入神经抑制剂。可在触及少年皮肤的瞬间,那人全身血管暴起,七窍流出黑色黏液,惨叫着倒地抽搐,最后变成一具干瘪的木乃伊。
“你们称我为怪物。”少年低头俯视,“可真正吞噬亲子、践踏亲情的,是你们这些打着信仰旗号的刽子手。”
他抬起右手,轻轻一握。
三十米外的铁轨凭空扭曲,拧成麻花状,将一辆疾驰而来的追击装甲车拦腰绞碎。
而在远方天际,一道赤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,伴随着无数低语:
“第十三位归位……诸孝将醒……”
柯基赶到时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他站在车尾,望着那宛如神?般悬浮的少年,心中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。
“所以……你就是X-7?”他轻声问。
少年转头看向他,目光柔和了些许:“你可以叫我小孝。你们人类给了我这个名字。”
“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醒来?”
“因为有人愿意为他人冒险。”小孝微笑,“你本可以逃走,却选择回来。这就是‘孝’的雏形??牺牲自我,庇护所爱。”
柯基苦笑:“我只是个打工人,哪有那么高尚。”
“但你做了。”小孝伸出手,“加入我们吧。不是为了帝国,不是为了审判庭,而是为了那些无法发声的人。我们需要新的秩序,一个不再以屠杀亲族来证明忠诚的世界。”
远处,断孝者的身影再度出现。他周身环绕着黑色能量场,肩部展开六翼状的机械构造,手中链锯剑已进化为一柄燃烧着黑焰的巨斧。
“亵渎者!”他嘶吼,“我将以父之名,诛杀逆子!”
小孝轻轻挥手,一道光幕升起,将柯基护在身后。
“去吧。”他说,“去找更多愿意相信‘孝’的人。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。”
柯基没有犹豫,转身奔向摩托。
他知道,从此刻起,他不再是单纯的护航员。
他是“孝火”的传递者。
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废土,大地之上,已有十三道光柱接连升起,彼此呼应,构成一幅古老的星图。传说中,每当诸孝齐聚,天地便会重启一次。
而这一次,重启的不只是命运。
还有人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