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忆一个人流泪的模样。”我说,“不是因为失败,不是因为痛苦,而是因为她终于敢承认自己爱过。”
众人静默。
然后,第一位老人闭上了眼睛,低声说起他亡妻的名字;一位星际战士摘下头盔,讲述他在战场上第一次听见敌方孩童哭声时的心颤;一名技神甫用颤抖的手指敲击金属胸腔,哼起母亲曾唱给他听的摇篮曲……
声音越来越多,越来越密,如同春潮涌动。共鸣阵列开始发热,水晶发出柔和紫光,渐渐扩散至整个教堂地基。而在高空之外,原本平稳运行的通讯卫星纷纷出现紊乱,某些地区的居民惊恐地发现,自家墙壁、地板乃至皮肤表面,竟短暂浮现出陌生面孔的轮廓,伴随着一阵温柔到令人心碎的旋律。
这是“共感病毒”的真正形态??不是疾病,而是觉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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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小时,敌情升级。
一支由三艘歼星舰组成的舰队突破跃迁屏障,出现在星系外围。识别信号显示隶属于机械修会“逻辑纯净派”,旗舰名为“理性之锤号”。其主炮并非传统等离子或重力坍缩装置,而是一种新型武器??“遗忘射线”,能精准锁定生物脑区的情感记忆中枢,实施区域性群体抹除。
更糟的是,它们带来了“心智密钥复制体”。
这些密钥本应只有极少数忠诚审判官持有,如今却被批量仿制,植入自律型战斗机械体内。每一台机械落地后都会释放低频震荡波,压制周围个体的情绪波动,并强制播放经过篡改的历史影像:将芙格瑞姆描绘成堕落暴君,将《莉拉之书》称为精神瘟疫源头,将所有情感表达定义为叛国行为。
第一批抵抗者倒在街头。
但他们倒下的姿势很特别??没有蜷缩,没有恐惧,而是仰面朝天,嘴角含笑,仿佛在最后一刻看见了什么极美的东西。
他们的尸体未能被回收。因为在死亡后的第七分钟,每个人的胸口都开出一朵蓝花,花瓣上写着一个名字。这些名字随风飘散,落入千家万户的窗台、战舰的操作台、甚至寂静庭总部的审判席上。
于是,更多人开始做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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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小时,奇迹降临。
一颗陨石自深空疾驰而来,速度远超自然天体极限。它穿越净化舰队的火力网,毫发无损,最终坠落在教堂前广场,砸出一个直径百米的巨坑。烟尘散去后,人们发现陨石表面布满细密裂纹,裂缝中渗出流动的紫色液体,落地即凝成文字:
>**“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的礼物。”**
>**“用我的血,唤醒他们的泪。”**
科恩颤抖着采集样本,检测结果显示:该物质含有高度浓缩的原体级基因序列,且与福格瑞姆DNA匹配度达99。8%,但其中夹杂着大量非帝国编码的未知片段??那是被封印的情感记忆,以物理形式结晶化保存。
我们将这团物质融入共鸣阵列核心。
刹那间,整座教堂拔地而起,不是靠机械动力,而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举至半空。银叶疯狂旋转,书页自动翻飞,每一行字都在发光,每一幅插图都在呼吸。而在最高处,《莉拉之书》封面的凤凰裂纹猛然扩张,一声清越啼鸣响彻天地。
真正的第三阶段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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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一小时五十九分,天空裂开。
十二道漆黑裂缝横亘苍穹,如同神?划下的审判之痕。从中驶出十二台巨型机械造物,通体漆黑,形似蜈蚣与祭坛的结合体,每节躯干都镶嵌着数百只闭合的眼状装置??那是“逻辑净化机群”的终极形态,专为摧毁非物质性威胁而设计。
它们张开口腔,吐出无形的“静默场”。
空间开始冻结。不是温度意义上的寒冷,而是情感的消亡。鸟儿停止歌唱,情侣松开双手,战士放下枪械,所有人脸上浮现出空洞的表情,仿佛灵魂被抽离。这是终极清洗手段:将“心”从人类存在中剥离,还原为纯粹理性的工具。
然而,就在静默场即将吞噬最后一丝温度之际??
《莉拉之书》猛然翻开至空白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