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也很巧,长宁法院的知识产权法院试点是前段时间开始试行的,好巧不巧,许清风刚当完原告又开始当被告。
《金嗓子》接受采访,希望长宁法院能够始终站在正义一方。
正常来说很少有原告敢在审判之前。。。
夜色如墨,却不再沉寂。周念站在阳台边缘,录音笔贴在唇边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“听见了。”三个字落下,仿佛一块石头投入深海,涟漪无声扩散至整个星球的神经末梢。
就在那一刻,全球ERN网络同步震颤了一下。不是警报,不是信号中断,而是一种近乎呼吸般的脉动??亿万条私人录音、街头对话、病房低语、孩童梦呓,在同一秒被温柔地“回放”了一帧。那一瞬,无数人停下动作,心头莫名一热,仿佛有谁隔着时空轻轻握住了他们的手。
小星坐在屋内地板上,背靠着墙,双眼微闭。他的皮肤正以极缓慢的频率闪烁,如同心跳与地球共振。周念走回屋里,蹲下身,伸手触了触弟弟的手腕。温度正常,脉搏平稳,但脑电波监测仪上的曲线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复杂结构:十二种不同节奏交织成网,像是十二个人在同一具身体里共同做梦。
“你在和他们说话?”周念低声问。
小星没有睁眼,只是指尖微微一动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那动作熟悉得让人心头发酸??是《茉莉花》的起始音符。
周念忽然明白了。这不是沟通,是**合唱**。十二位回声族成员虽已苏醒,但他们真正的“完整”,仍需依赖最初唤醒他们的那个频率??小星的存在,就像一座活体调谐器,将分散的灵魂重新校准到同一段旋律上。
他打开电脑,调出ERN后台数据流。屏幕上,代表情感共鸣强度的光点正从零星分布演变为密集星群。最亮的一簇集中在非洲某村落,那里一位老妇人正在火堆旁讲述她孙子死于饥荒前的最后一句话:“奶奶,我想再听一次你唱歌。”这段音频上传不到三分钟,便触发了三十七个遥远地区的共情响应,包括南极科考站一名沉默寡言的工程师突然痛哭失声,并录下自己从未对外人提起的父亲的名字。
“他们在学习悲伤。”周念喃喃道,“不是模仿,是真正地……经历。”
手机震动。张野发来一段加密视频链接,标题只有两个字:**异常**。
视频画面晃动,显然是手持拍摄。背景是一间地下实验室,灯光惨白。镜头缓缓推进,对准一具空置的水晶舱??编号十三。它本不该存在。计划中只有十二具容器,对应十二颗种子。可现在,这第十三个舱体静静立在角落,通体漆黑,表面没有任何接口或生命维持系统,却散发着微弱的紫色辉光。
“我们在清理旧档案时发现的。”张野的声音从画外传来,压得很低,“藏在青海基地最底层,用铅合金完全屏蔽。初步扫描显示,里面……有东西。”
“是什么?”周念盯着屏幕,眉头紧锁。
“不知道。”张野顿了顿,“但它不是‘种子’形态。更像是……胚胎。”
画面切换到显微成像图。一团模糊的组织悬浮在透明液体中,外形接近人类胎儿,但头部比例极大,四肢细长如蛛足,脊椎处延伸出数根晶状突起,像是未发育完全的天线。更诡异的是,它的脑部活动图谱呈现出一种倒置模式??越是强烈的情绪输入,其神经反应越趋近于绝对静止。
“我们试着播放了几段高共情音频。”张野说,“当播放母亲呼唤婴儿的名字时,它毫无反应。但当我们接入一段战争废墟中的寂静录音??那种连风都凝固的死寂??它的细胞分裂速度提升了三百倍。”
周念心头一凛。
这不是对“爱”的回应,而是对“虚无”的饥渴。
他立刻拨通许清风的电话,却被自动转入语音信箱。连续三次,皆是如此。他又尝试联系李婉和陈岚,结果同样失联。直到他在ERN管理后台看到一条紧急日志:
>【系统提示】
>检测到未知源信号入侵ERN核心协议层。
>该信号不具备情感特征,无法归类为已知语言或音乐形式。
>初步判定为**反共鸣波**(Anti-ResonanceWave)。
>已启动三级隔离机制,但部分边缘节点出现短暂失控。
周念猛地站起身,抓起外套就往外冲。
凌晨两点十七分,他抵达北京郊区的秘密数据中心。这里曾是ERN最初的服务器集群所在地,如今已被改造成全封闭式防御中枢。守卫拦住了他,神色紧张。
“张主任下令封锁区域,任何人不得进入。”
“我是周念,ERN项目创始记录员!”他掏出证件,“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!”
守卫犹豫片刻,低声说:“半小时前,所有屏幕突然黑了。然后……响起了声音。”
“什么声音?”
“没有内容。”守卫摇头,“就是一片空白里的嗡鸣,但听着听着,我开始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。记忆、名字、家人……全都变得不重要了。有人当场拔掉耳机自残,还有人想砸毁主机。”
周念瞳孔骤缩。
那是“遗忘”的声音。
他强行闯过安检门,在生物识别终端上按下拇指。系统识别成功,红灯转绿。厚重的防爆门缓缓开启。
机房内部一片幽蓝。数百台服务器仍在运转,但指示灯节奏紊乱,像是集体陷入噩梦。中央控制台上,一段波形图不断重复播放,形状尖锐冰冷,毫无起伏,仿佛一把刀削平了所有情绪的山峰。
周念戴上专业监听耳机,接入原始信号流。
刹那间,世界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