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继续道:“你以为你在拯救秩序?其实你才是破坏平衡的那个。没有恐惧,就没有敬畏;没有杀戮,就没有救赎。我建立的新地狱,才是真正适合这个堕落时代的归宿。”
林宇冷冷注视着那具躯体:“你就是‘新王’?”
“你可以这么称呼我。”对方答道,“但我更喜欢‘终焉之主’这个称号。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,白暗维度的掌控者,穿梭诸天的存在。你很强,但你不理解死亡的意义。”
“哦?”林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,“那你告诉我,死亡的意义是什么?”
“是终结,也是开始。”那声音低沉道,“是清洗,是净化,是让旧时代彻底埋葬的唯一途径。而你,却想复活一个早已被淘汰的旧神?可笑。”
林宇轻轻摇头:“我不是为了复活谁,而是为了纠正错误。你打着进化的旗号行掠夺之实,用谎言编织秩序,这才是真正的倒退。”
话音落下,他猛然抬手,掌心凝聚出一团旋转的白暗风暴:“既然你不肯退场,那就别怪我不讲规矩了。”
“等等!”灰袍人突然喝止,“你现在动手,只会加速世界的崩溃!除非完成仪式,否则任何一方获胜,都会导致维度连锁坍塌!”
林宇动作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。
“所以……”灰袍人缓缓道,“唯一的办法,就是按照既定流程走完。找到七罪之钥,唤醒原初死神,让他亲自裁决这一切。”
林宇缓缓收手,冷笑道:“好啊。那就让我看看,这位‘终焉之主’有没有胆量陪我走到底。”
那利维坦躯体中的声音沉默片刻,竟发出一声轻笑:“当然。我期待着,在仪式最后那一刻,亲手撕碎你的信念。”
说罢,整具躯体轰然炸裂,化作漫天血雾消散不见。唯有那枚银色菱形物体静静悬浮,依旧散发着微弱光芒。
林宇转身,望向文竹岩与修道士:“准备出发吧。我们得先回人间,寻找第一条线索。”
文竹岩皱眉:“可我们如何进入遗忘回廊?那地方连神都无法定位。”
林宇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的青铜罗盘,上面刻着诡异符文,指针不停颤抖:“这是我在DC世界从命运三女神那里偷来的东西,能感应到‘被抹除的存在’。只要有人还记得那些罪人,罗盘就能带我们找到入口。”
修道士苦笑:“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。”
“生存而已。”林宇淡然道,“在这个级别的博弈中,道德从来不是限制条件。”
三人正欲离开,忽觉脚下大地震动。低头一看,只见熔岩之下浮现出无数扭曲面孔,哀嚎哭泣,挣扎着想要爬出深渊。那是无数未能进入迷宫的灵魂,被困在这片废墟之中,既不能升天,也无法轮回。
“他们在求你。”灰袍人低声道,“你是目前唯一能影响地狱规则的人。哪怕只是短暂施舍一丝光明,对他们而言也是恩赐。”
林宇沉默片刻,缓缓抬起右手。白气涌动,化作万千光丝垂落而下,缠绕住那些灵魂,轻轻托起,送入上方裂开的一道微弱通道。
“这只是暂时的。”他说,“等我回来,会给你们一个真正的答案。”
随着最后一缕白气消散,地狱再度陷入寂静。唯有那颗菱形物体,依旧静静漂浮,见证着一切变迁。
……
回到现实世界,已是深夜。
城市灯火通明,街道行人匆匆,无人知晓就在刚才,一场关乎生死秩序的战争已在另一个维度打响。
林宇站在高楼顶端,手中罗盘指针剧烈跳动,最终指向东南方向??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。
“第一个,是‘暴怒’之钥。”他低声说道,“一个因仇恨杀尽全家,却被法律赦免的医生。他在疯人院里活了三十年,每天重复写着同一句话:‘他们该死’。”
文竹岩皱眉:“这种人也能成为钥匙?”
“正因为极端,才具备资格。”林宇收起罗盘,“走吧,真正的试炼,现在才开始。”
风起云涌,夜色如墨。
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,一道银光悄然闪过,仿佛有谁,正在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