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进入五月份，陈贵良就同时收到两个消息。
第一个消息，优付通顺利拿到第一批支付牌照。（总共发了几十张，支付宝也拿到了。）
第二个消息，雅虎披露阿里巴巴违规操作，强行将支付宝从VIE架构中。。。
夜色如墨，却不再沉重。许风吟站在公园出口的路灯下，看着小女孩蹦跳着远去，红色雨靴踩碎了地面积水的倒影，像一串跃动的音符。她的笑声清脆，仿佛刚才那枚沉寂多年的耳机从未承载过千万人的悲喜，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具，刚刚被赋予了新的生命。
他没有再追上去问什么。他知道，有些话一旦说出口，就不再是秘密；有些声音一旦被听见，便再也无法收回。而此刻，他只想静静地走一段路，听一听自己内心的声音??那曾经被系统、责任、悔恨层层覆盖的，最原始的心跳。
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亮起灯，便利店的玻璃门自动滑开，传出一阵暖风与咖啡香。他走进去，买了一瓶矿泉水，顺手翻看架上的杂志。封面是一篇关于“共情声景”的深度报道，标题写着：《我们是否太过依赖倾听？》。文章语气克制，但字里行间透出警惕??技术不该替代人性，温柔不该成为操控的伪装。
他笑了笑，把杂志放回原处。
走出店门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苏念发来的消息：
>风吟，委员会要求你提交一份“情感干预伦理白皮书”，作为后续监管依据。
>时间紧，他们想借这次事件建立长期审查机制。
>我知道你不擅长写这些条条框框……需要我帮你整理吗？
他停下脚步，仰头望着天空。云层稀薄了些，几颗星子若隐若现。十年前，林素云也曾在这片星空下写下第一份项目提案。那时她只写了三句话：
>“我想建一个不会打断你的世界。”
>“一个允许沉默的世界。”
>“一个当你终于开口时，有人记得你曾闭嘴太久的世界。”
他回复苏念：
>不用了。我自己来写。
>这一次，我不想让任何人替我说话。
回到家已是深夜。工作室的灯还亮着，桌上散落着发布会后的反馈资料、用户留言截图、还有几张从社交媒体下载的照片??有人在树洞前跪地痛哭，有人握着耳机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说“谢谢”，还有一个年轻人在江边录视频：“这是我第一次觉得，我不是疯子。”
他坐下来，打开文档，敲下标题：《关于倾听的边界》。
第一段，他写道：
>真正的问题从来不是“能不能听”，而是“该不该替人做决定”。
>当我们知道一个人想死，我们该劝阻，还是尊重他的沉默？
>当我们听见孩子梦中喊妈妈，我们该模拟母亲的声音安慰他，还是告诉他自己无能为力？
>我们创造了能读懂人心的技术，却忘了人心最深的地方，往往是拒绝被读懂的。
他停顿片刻，想起那个深圳中学的学生。后来他联系上了那位老师，得知那名学生最终没有报警，反而主动去了心理辅导室。他说：“那一刻我才意识到，原来真的有人‘看见’了我。”
但他也补充了一句：“可如果下次它猜错了呢？如果它在我最快乐的时候突然问我‘你还好吗’，我会不会从此再也不敢笑？”
这就是危险所在??过度共情，反而会让人活在表演里。为了不辜负系统的“理解”，人们开始迎合它的期待，假装悲伤，掩饰快乐，只为维持一种虚假的真诚。
他又继续写道：
>所以我们必须设立“无知的权利”。
>每个人都应有权不让任何人（包括机器）知道自己的痛苦。
>这不是封闭，而是尊严。
>正如林素云所说：“真正的倾听，是允许对方不说真话。”
>因为有时候，沉默本身就是最真实的语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