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步慢,步步慢,有些险,不得不冒。”
“弟子心意已决,请长老成全。”
“你!”赵元奎胸口起伏了一下,显然被这执拗气得不轻。
他盯着李玄那张年轻却写满坚毅的脸,看着他黑袍下略显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脊梁。
那份决绝,那份无视生死的平静,那份对力量赤裸裸的渴求…恍惚间,似乎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影子重叠了。
满腔的怒火和斥责,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、带着复杂意味的叹息。
“罢了…罢了。”赵元奎挥了挥手,如同驱赶一只倔强的苍蝇,“路是你自己选的,生死有命。”
“你若执意要去送死,老夫也拦不住你,去吧。”
他侧过身,让开了道路。
但眼神深处,那抹失望已被另一种情绪取代——浓烈的好奇,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刮目相看。
这小子,骨头硬得硌牙。
“多谢长老。”李玄再次躬身,没有多余的话语。
有人帮忙是好,但初来乍到,他一不想留谁的人情,二来有他人陪同一些手段也不方便施展。
他迈开脚步,从赵元奎身边平静地走过,踏上那条通往山外、更通往凶险的蜿蜒石径。
晨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,黑袍在风中轻轻摆动,很快便消失在拐角的山林之中。
看着李玄消失的方向,赵元奎站在原地,眼神闪烁不定,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。
“一力承担?好大的口气!”
他低声自语,随即眼中精光一闪,“老夫倒要看看,你这小子是真有通天本事,还是狂妄无知到了极点。”
话音未落,赵元奎的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,瞬间变得模糊透明,最终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淡青色气流,悄无声息地融入清晨的薄雾之中,向着李玄离去的方向,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。
金丹境修士的潜行追踪之术,远非凝气境所能察觉。
。。。。。。
赤炎岭。
并非真正的连绵山岭,而是一片地质奇特的巨大盆地。
土壤呈现赤红色,如同被鲜血浸染,又像是地火常年炙烤留下的烙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