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今钰问道，“靖江王府，粤西省城还有柳州府城‘搜刮’的银子这就用完了？”
“没有！”杨文煊一副想要咬人的模样，“但也快了！”
“你这个守财奴！”刘今钰打趣道，“钱花完了，再赚便是了。”
“怎么赚？”杨文煊反问，“那龚守忠表演了一出死谏。他运气好没死成，倒是名利双收，我们的‘投降’计划却落了空。
“不仅朝堂上的东林党抵制招抚建议，且地方上卢象升、余应桂等大员也激烈反对。仅靠一个熊文灿，根本不能成事。”
“但熊文灿不还是当着两广总督么？”刘今钰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一丝嘲笑，“说明明廷剿抚两股力量并未分出胜负，说明朱由检对招抚确实心动了。
“无论如何，明廷暂时没有余力来打我们。东西两个总督，一个忙着平定苗乱，一个仓促应付着旱灾，当真让我白白担心了。”
她看了眼北方，又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南方，我们暂时不会招惹朱由检了，让他纠结去罢！趁着这个空档，我们要想办法赚大钱了！”
杨文煊心头一跳，总觉得刘今钰不是要去赚大钱，而是要去花大钱了，“你想干嘛？”
“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前，我有两件事想问你。”刘今钰眺望南方，面色平静，“第一件事，刘香本该在崇祯八年四月死于广东田尾洋，为何他没有死？”
“第二件事，”刘今钰转身直视杨文煊，“你是不是派人一直在照看何起蛟的母亲张娥？”
……
数日后，南平县一处山村。
雷执法站在一处荒地，呆呆地看着。
这里本有一座土木结构的房子，如今全然不见木头，连朽木都没了，只余下长满野草野花的土堆。
村中建起几栋新的棚屋，居住于此的人并不认识他，他以寻人敷衍过去，村民自然没有相信，有人去找了里魁。
雷执法突然动了，几个远远盯着他的村民立刻挪开了视线。
他也不在意，沿着土路走到了一个山洞。
洞前草木丛生，一缕缕带着土腥味的凉气吹了出来。
这时洞中突然传出沉闷的脚步声，雷执法心头一惊。
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出现在他面前，他心脏怦怦直跳。
“真巧。”来人立住，上下打量着他，“你的脚治好了？”
他愣愣地站在原地，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鼓胀着，混乱的情绪冲击着大脑，那里仿佛成了混沌。
“这么久没见了，你的变化真大。”洞口的人叹息着，“蓝山的变化也很大——不，如今再也没有蓝山了，只有大同社的南平县。”
嘴皮像是挂上了秤砣，雷执法很是艰难地张开了嘴，“你……”
“你若还记得以前的事，便帮我一个忙。”
对面的人露出微笑，雷执法却瞳孔一缩，只觉得对面像是一条毒蛇在向他吐信子。
“我想见贵社的社长或副社长一面。私下见面，越少的人知道越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