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城,南城门内,人潮涌动,人声鼎沸!
“。。。。。。妖夷大军已经要攻过来了!城北三关四镇,皆被破了。。。。。。!!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城外已经血流成河,再不开门,我们所有人都会死。。。。。。!!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姬重心自知必死,定是要拉了全城的人为他姬家殉葬。。。。。。!!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我们人多,为了一家老小,和他们TMD拼了。。。。。。!!!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死在妖夷手上,和死在他们手上,都一样。。。。。。
晨光如血,洒在济城南门的青石阶上。姬重心披甲未卸,手握长刀,一步步走下城楼。他的脚步沉重,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心口。二十年了,那个曾在战火中背他突围、为他挡箭的兄长,真的回来了?
“开城门!”他声音沙哑,却斩钉截铁。
“将军!”副将拦在前头,满脸惊疑,“此人虽持玉符,但来历不明!万一是北疆妖人幻化而成……”
“住口。”姬重心冷冷打断,“你可识得这半块玉符?那是我姬氏祖传之物,藏于祠堂密匣,唯有嫡系血脉方可触碰。他若非重山,怎会持有?”
副将张了张嘴,终究不敢再言。
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,发出沉闷的吱呀声,仿佛大地在呻吟。风从北方吹来,带着血腥与霜雪的气息。那道浑身浴血的身影跪倒在门前,双臂高举玉符,嘶吼声撕裂晨雾:“我是姬重山!我回来了!让我回家!!”
姬重心瞳孔一颤,疾步上前,一把扶起那人。
四目相对,时光倒流。
眼前这张脸苍老枯槁,布满伤疤,双眼深陷,颧骨凸出,可那眉宇间的轮廓,那鼻梁的弧度,分明就是记忆中的兄长!更有一道自左耳延伸至下颌的旧伤??那是少年时为救他,被敌将劈中留下的印记。
“哥……”姬重心喉头滚动,热泪夺眶而出。
姬重山嘴唇哆嗦着,想笑,却只挤出一丝颤抖的弧度:“小弟……我还活着……我回来了……”
兄弟相拥,将士动容。有人默默摘下头盔,有人转身拭泪。这一刻,仇恨与戒备似乎都被亲情融化。
唯有城楼之上,一名老仆模样的人紧攥栏杆,指节发白。他是姬府旧人,从小看着两兄弟长大。此刻,他死死盯着姬重山后颈处一道淡紫色的纹路??那不是伤疤,而是一个极细微的符印,形如蛛网,隐于皮肉之下。
他曾见过一次,那是三十年前,一位游方术士说过:**“此为梦魇咒印,入魂蚀神,中者执迷不悟,以为真梦为实。”**
但他不敢说,也不能说。他知道,在这个时刻质疑归来的英雄,只会被视为叛徒。
于是他闭上了眼,心中默念:“若真是少主归来,愿天地庇佑;若非……也请速速解脱,莫让将军陷入深渊。”
与此同时,地下深处,第七根铜柱上的最后一道符文悄然熄灭。
轰??
整座济城猛地一震,连城墙砖石都在簌簌抖动。天空骤然变色,原本晴朗的天穹裂开一道缝隙,金红与幽蓝交织的光芒从中倾泻而下,照耀全城。街巷百姓惊呼奔走,战马嘶鸣,鸟群冲天。
“地动了!”
“天上……开了眼!”
而在将军府密室之中,七根铜柱围成的圆形祭坛中央,地面缓缓升起一座石门。门身古朴,刻满无法辨识的符文,中央嵌着一枚圆形凹槽,形状正与姬氏玉符合二为一。
望仙门,开启了。
***
百里之外,雪飞立于平城残破的城墙上,仰望天象异变,嘴角扬起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。
“终于……等到了。”
雁西来站在他身旁,神色复杂:“这一门之后,再无人能掌控局势。九境巅峰者可入,但谁能保证出来的是‘人’?还是已被门中力量扭曲的存在?”
“那又如何?”雪飞冷笑道,“只要我能踏入其中,哪怕化作魔物,也要握住永恒之力!届时,三界俯首,万灵臣服!”
话音未落,北方狂风大作,冥棺宗那三百黑袍人已抵达战场边缘。他们将青铜棺材一一放下,口中吟唱起诡异咒语。每一口棺材缝隙中,竟渗出暗红色的雾气,凝聚成人形轮廓。
“第一批战死者已收集完毕。”为首的苍白男子低声禀报,“只需半个时辰,便可炼成三百傀儡战士,力可扛鼎,刀枪不入。”
“好。”雪飞点头,“攻城之时,让他们打头阵。我要让济城守军亲眼看着自己的同袍尸体爬起来砍向自己,我要他们崩溃,我要他们疯!”
就在此时,炎烈踏火而来,肩扛火焰长戟,周身烈焰翻腾:“教主,赤獠部已渡过丰河,正向济城侧翼包抄。黑水营也已封锁河道,洛川的人马无法北上支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