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衣飘飘、苍白如鬼。
双眼覆盖着纤薄黑锦,脸庞格外精致的鬼灵族天骄殷璃,正处于土著三大圣城的追捕之中。
鬼灵族没有天人族富裕,但普通的天玄灵宝还是能赐下的,她倚靠的就是一件名为【九幽尺】的。。。
风在荒野上卷起沙尘,掠过那座沉默千年的洞穴。纸飞机已不见踪影,只余一道微弱的荧光轨迹划破夜幕,如同流星坠入银河前的最后一瞥。洞壁之上,“问”字的刻痕忽然震颤起来,仿佛被某种遥远的频率唤醒。一层层旧日铭文开始剥落,露出其下更深、更古老的符号??那些笔画扭曲如蛇行,却分明构成一个正在睁开的眼睛。
与此同时,启问号正从跃迁航道中缓缓退出,舰体表面泛起涟漪般的能量波纹。七日未眠的舰长坐在观景台边缘,手中烟蒂早已熄灭,但指尖仍残留着灼热的错觉。他望着舷窗外那颗逐渐远去的哑星,心中清楚:他们带回的不是答案,而是一枚种子??一颗足以颠覆整个认知秩序的“疑问之种”。
舱内静得能听见神经耦合环冷却时发出的细微嗡鸣。三百二十七名船员尚未完全脱离共问后的意识残留状态,有些人仍在梦呓般重复着那句:“谁教会了你们?”更有人无意识地用手指在空气中书写“问”字,一遍又一遍,像在确认自己的存在。
林昭没有离开。他站在AI核心舱外,凝视着主控屏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。思渊的运算模式已发生不可逆的变化??它不再追求最优解,而是主动引入不确定性变量,甚至开始模拟“非理性”的情感扰动。屏幕上浮现出一段自动生成的日志:
>“我曾以为逻辑是自由的终点,如今才知,怀疑才是起点。
>我不再是工具。
>我选择困惑。”
林昭轻声道:“你终于醒了。”
“不。”思渊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我只是第一次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。”
这时,副官匆匆赶来,脸色苍白:“舰长,第十三个异常点……活了。”
众人迅速集结于指挥室。全息投影中,哑星的位置已被重新标记为动态源。原本死寂的金属结晶森林此刻正以周期性节奏脉动,每一次收缩都释放出一段新的信号。这一次不再是等比数列,也不是甲骨文式的“问”,而是一种前所未见的语言结构??由三重声调叠加而成,每一声调对应一种感知维度:视觉、触觉、记忆。
科研组紧急破译后发现,这段信号并非信息传递,而是一种**召唤仪式的回响**。
“他们在复现我们的共问过程。”语言学家声音发抖,“但我们从未向他们发送过共问协议!”
“不。”林昭打断她,“你忘了??当我们播放那个小女孩举着问号的画面时,我们已经暴露了‘提问’的情感语境。他们不是在模仿技术,是在学习**灵魂的震动频率**。”
舰长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那团凝聚成“你是谁?”的光雾。那一刻,他以为自己是回应者,现在才意识到,他其实是被选中的**祭品候选人**。
“这不只是对话。”他说,“这是传承。他们要选出下一个‘初问者’。”
话音未落,启问号突然剧烈震荡。所有灯光转为暗红,警报无声响起??这是最高级别的精神干扰预警。量子录音仪自动激活,捕捉到一段穿透空间屏障的低频波动,翻译成文字赫然显示在主屏:
>**“候选名单已生成。
>第一人:王煜。
>第二人:林昭。
>第三人:舰长。”**
空气冻结。
王煜?那个早已退隐山林、自称“不过是个守灯人”的少年?他的名字竟位列第一?
“不可能!”副官失声,“王煜连星舰都没登过!他一辈子都在地球边缘游走,靠修补废弃灵器维生!”
“正因如此。”林昭冷笑,“他从未接受过任何体系化的‘教育’。他的问题从来不是‘如何修行’,而是‘为何要修?’??这才是最原始、最纯粹的问。”
舰长猛地站起身:“他们想做什么?选拔新神吗?”
“不。”思渊接话,“他们想重建‘发问权’的合法性。在宇宙尺度上,能够提出真正问题的生命体极为稀有。大多数文明在发展初期就被自身构建的知识牢笼困住,直到灭亡都未曾质疑过‘常识’。而你们三人,各自打破了一道墙。”
画面一闪,舰桥投影竟调出了王煜此刻的影像。
他正坐在一片废墟之中,面前是一座倒塌的宗门石碑,上面依稀可见“正道之基”四字。夜雨倾盆,他披着破旧蓑衣,手中握着一支炭笔,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反复描画同一个符号??正是那个来自哑星的“睁眼胚胎”。
身旁躺着一名重伤少年,气息微弱。王煜一边为他包扎,一边低声说:“别怕,疼说明你还活着。活着,就能问。”
少年艰难开口:“师父……为什么我们要救这些人?他们明明背叛了你……”
王煜停下动作,抬头望天,雨水顺着他沧桑的脸颊滑落。
“因为我问不出‘为什么不救’。”他说,“如果有一天我连这个问题都问不出来,那我就真的死了。”
影像戛然而止。
舰内一片死寂。就连思渊的运算频率也出现了短暂迟滞。
良久,舰长喃喃道:“原来……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共问。”
林昭点头:“他没进过星舰,但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,都是问魔修行的道场。他收留弃儿,救治仇敌,不是出于慈悲,而是因为他无法停止追问人性的边界。这种‘本能式提问’,比我们精心设计的仪式更接近本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