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对我来说,不仅仅是象征,还有……我现在对你,并无情意。”
她用帕子擦了擦手,缓慢道:“你回去吧。”
陆观阙沉默了片刻,倏然起身,走到她身边,抬手握住她的下颔,凝视着她的眼睛:“我来的时候就在想……”
“这次回去后,要不要换个法子,对你好,弥补你,让你爱我一点点。”
“可现在看来,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。”
陆观阙俯身,朝她面颊吹了一口气,幽幽道:“阿黎,我说过,这辈子你都是我的药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
“你被我抓到,就别想再逃了。”
孟悬黎瞪大双眼,鼻腔一酸,摇了摇头:“你错了,我有腿有脚,有手有脑,哪里都可以去。”
“等等,你从进门到现在,都是装的?”
陆观阙低头,吻了吻她的唇:“被你发现了。”
孟悬黎双手抵着他,凄然一笑:“你就不怕,我直接杀了你?”
“不怕。”陆观阙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,微微笑,“死在你手里,我甘之如饴。”
“况且,最多也只有七年。”
“七年后,天高海阔,任你遨游。”
孟悬黎的眼睛里除了惶恐,还有哀伤。明明是晴日,可她的身子却那么冷,即使消磨了一些误解,但陆观阙再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,她还是会浑身僵硬。
陆观阙垂眸,去寻她的唇,孟悬黎偏过脸,怦然打碎茶盏,握住瓷片,抵上陆观阙的脖颈。
陆观阙的眼神很冷淡,像冬日结成冰的湖面,平滑,锋利。他引诱她:“来吧,现在杀了我,你就能彻底摆脱我。”
“近一点,这里更容易一刀毙命。”他握住她的手腕,将瓷片离血管更近。
孟悬黎的话停在喉间,手也停在他的手中。她摇了摇头,发现他们无法改变自身的性格,无法迁就彼此,更无法相融在一起。
一个在天堂,另一个就在地狱。
一个在夏日,另一个就在冬日。
她和他是两个极端。
孟悬黎眼睛泛红,却没有落泪。陆观阙见她迟迟不动手,牵出一抹笑意,将瓷片夺走,顺势将她抱在怀里。
“死是最容易的事。”她哽咽道,“你明知我下不去手,还故意将选择放在我手里。”
“你是想借此事,把我逼回去。”
陆观阙抚摸着她单薄的脊背,平缓道:“回去后,我给你做几个册子,过一天,你就撕一张,什么时候撕完了,什么时候,你就能走了。”
“好吗?”
孟悬黎声线低平:“撕完了,你死了,我就能走了,是吗?”
“是。”
孟悬黎未发一语,脑海中都是他死去的预想,和他病态的过去。
她明白,她若不答应,陆观阙会一直像这样,用血淋淋的行为,一次一次逼迫她,让她不得不反抗,不得不挣扎,不得不成为他那样的人。
到头来,是两败俱伤。
与其这样搏斗,不如数着日子,等他彻底死去。如此一来,她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,也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人。她安心离开,也能安心生活。
风吹进来,孟悬黎有些冷了,她哆嗦了一下,陆观阙单手将她抱起来,放在床榻边。
孟悬黎的脸上还有药水留下的“伤痕”,陆观阙蹙眉,寻了个干净的棉布,浸水后,拧了半干。
他一边给她擦拭,一边箍住她的腰:“从哪里寻来的药水?这伤痕看起来,和真的一样。”
孟悬黎并不抗拒,她闭着眼睛,微微扬脸:“街上。”
“改日我也去买一些,涂抹涂抹,让你心疼我。”陆观阙低敛眉目,她原本的面容渐渐显露。
明明可以很快,他却擦拭了一万年,指尖如泉眼,流经每一处肌肤,都让她泛起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