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悬黎闭着眼不吭声,脑海里全都是逃离的细则,正想着,眼睫一热,陆观阙垂眼,落下轻吻。
待他穿衣离去,孟悬黎才敢睁开眼,她按着心口,撑着身子坐起来,掀开帐幔,听了听四处,发现廊下有丫鬟们在说话。
孟悬黎静自穿好衣裳,赤足下床,走到窗边,细细听去。
“我听说,世子爷此次去长安,是要见国公爷。”年长的那个丫鬟说道。
“国公爷?不是说,他们父子失和已久么?”
“血脉还连着筋呢,听说这次,好像是国公爷身子欠佳,临老了,想见见亲儿子。”
孟悬黎瞪大眼睛,这怎么和自己写的不一样?难不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,国公爷刚好给陆观阙写信了?
“姐姐,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惹得这对亲父子一夜成了仇人?”
“这种秘闻,别说我们,我看连世子妃都不知道。”年长的那个丫鬟说道。
“话说也是奇怪,世子妃最近都不出门,都不和咱们这些下人说说笑笑了……”
两个小丫鬟话还没说完,就被嬷嬷喊走了:“你们两个不干活,在廊下嘀咕什么呢?若吵醒世子妃,就让你们去后园子捡树枝。”
孟悬黎深深叹气,她们方才提到的秘闻,究竟会是什么?她从前只知道长公主被人所害,但不知是被谁所害。
罢了罢了。这些事都和她无关,她现在当务之急,就是找上秋荷,和她好好说说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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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风吹过,午后暖阳倾洒在后园。孟悬黎终于踏出房门,站在廊下,畅快呼吸。
秋荷果然和她想得一样,见她出来,忙上前,殷切道:“世子妃,暗香在后园子忙着,让奴婢来扶您吧。”
孟悬黎皮笑肉不笑看着她:“咱们主仆,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。”
“你说是吧,秋荷?”
秋荷咬着唇,想起上次的事,自己明明按照世子爷的命令,事无巨细的上报,本以为能等来什么好消息,谁知道,第二天,世子爷直接把自己打发去庄子上了。
她知道世子爷这样做,是因为世子妃,但她还是心有不甘,所以这次回来,便马上奉承了世子妃,只求她能容得下自己,这样,自己也能博个好前程。
“世子妃说的是。”秋荷垂首,扶着她来到后园。
孟悬黎看了看四周,发现此地安静无人,想来是暗香的手笔,便寻了秋千坐下。
秋荷很有眼色,立在一旁,问了句:“奴婢来推世子妃吧?”
孟悬黎摇首,定定看着她:“秋荷,你在国公府多久了?”
“四五年了。”秋荷如实回答。
“难怪。”孟悬黎抿唇微笑,平静道,“这么说的话,世子爷待你,和旁的丫鬟就不一样了。”
秋荷忙跪下,低声道:“世子爷不爱说笑,待我们这些下人,都是一样的。”
“是么?”孟悬黎攥着秋千绳,将目光落在远处的湖光上,“可我怎么觉得,世子爷挺喜欢你的……”
“国公府的暗卫大多都是男子,唯有你,是个特殊的。还有,世子爷将你打发了,又把你喊回来,这是为什么呢?”
“世子妃真是折煞
奴婢了,奴婢万不敢有此心。”秋荷眼底闪过惊喜,但语气还是谦卑的。
孟悬黎叹气,故作失意:“好吧。”
“我看你长得好,性子也好,还是国公府的老人。本想着让你给世子爷做妾室,如今看来,还得重新挑人才是。”
秋荷猛然抬眼,眨了眨眼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世子妃的意思是……让奴婢日后在世子爷身边伺候?”
“对。”孟悬黎侧首看向她,郑重道,“你愿不愿意?你要是不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听到秋荷磕头声:“奴婢愿意,奴婢一定好好伺候世子爷,伺候世子妃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孟悬黎眯起眼睛,瞅着她的衣裳,说了句,“不过,这件事你先别告诉世子爷,等他回来,我亲自给他说,给他个惊喜?你看怎么样?”
“奴婢听世子妃的就是。”
“过几日,我陪你去买些新衣裳,估计会待上一整日,你到时候提前梳好妆。”
秋荷欣喜过头,孟悬黎说什么,她便称是,来来回回,只记住了那句“先别告诉世子爷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