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房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,光线昏暗,墙角甚至能看到蜘蛛网。
阮映雪任命地开始收拾。她把那些破箩筐、旧农具一样样挪出来,灰尘呛得她直咳嗽。安安也学着她的样子,帮忙搬一些轻巧的小物件,小脸上满是干劲,嘴里还给自己配音:“嘿咻!嘿咻!给娘亲和小勇士收拾新家!”
看着儿子忙碌的小身影,阮映雪心里的委屈和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。算了,为了崽,忍了。不就是换个房间嘛,好歹屋顶是完整的……吧?她抬头看了看,嗯,幸好,这间杂物房屋顶没漏。
母子俩忙活了大半个时辰,总算把房间清出了一块能睡人的地方。阮映雪把之前卧室里那张小一点的竹榻搬了过来,又铺上干净的被褥,虽然简陋,但总算有个能躺下的地方了。
她累得一屁股坐在竹榻上,看着这间狭小却暂时属于她们母子的“新家”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娘亲,你不开心吗?”安安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情绪,趴到她膝盖上,仰着小脸问。
阮映雪摸了摸儿子的头,勉强笑了笑:“没有,娘亲只是有点累。”
“那安安给娘亲捶捶背!”小家伙立刻绕到她身后,用那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打着她的后背,虽然没什么力道,但那份心意却让阮映雪心里暖暖的。
算了,既来之,则安之。那位活祖宗要住就住吧,只要他不伤害安安,暂时……就当家里多了个脾气古怪、地位超然的……租客?
她正自我安慰着,就听见堂屋那边传来安安(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的)惊讶的声音:“爹爹?你要做什么?”
阮映雪心里一紧,生怕那活祖宗又搞出什么幺蛾子,赶紧起身走出去。
只见玄昀已经站在了原本属于她的卧室门口。他并没有进去,只是抬着手,指尖流淌着淡淡的、如同月华般清辉的力量,笼罩着整个房间。
在那清辉的笼罩下,房间里那些被昨晚力量波及而出现的细微裂缝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弥合;沾染的灰尘和雨水痕迹悄然消失;连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潮湿霉味都被净化一空。整个房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彻底清扫、加固了一遍,虽然家具依旧简陋,却变得纤尘不染,隐隐流动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。
他甚至……顺手把那个漏雨的屋顶小洞也给补了?阮映雪看着那完好如初的屋顶,目瞪口呆。
做完这一切,玄昀收回手,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。他侧头,目光扫过站在东厢房门口、一脸呆滞的阮映雪,淡淡道:“可矣。”
说完,他便径直走入那间焕然一新的卧室,关上了房门。
阮映雪站在原地,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,心情复杂得像是一团乱麻。
这位上神……还真是……一点都不客气啊!
强占了她的房间,还顺手帮她(他自己)来了个神力深度保洁加精装修?
这算哪门子的“暂居”?这分明是“强势入驻,并顺手改造宜居环境”!
安安扯了扯她的衣角,小脸上满是崇拜:“娘亲,你看!爹爹好厉害!房间变得好干净好漂亮!比王奶奶家娶新媳妇打扫得还干净!”
阮映雪低头看着儿子纯真的笑脸,所有吐槽的话都咽了回去。
行吧。
你爹厉害。
你爹无所不能。
你爹放个屁……啊不,动用一下神力,都比她吭哧吭哧打扫半天强。
她认命地拉起儿子的手,走回她们那间狭小、昏暗、但至少屋顶完好的杂物房。
“安安,饿了吧?娘亲去做饭。”
“好!安安帮娘亲烧火!”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,洒在小小的院落里,也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。
阮映雪系上围裙,走向塌了半边、尚未完全修好的灶房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
这强行入住的“一家三口”生活,看来是正式拉开了帷幕。
但愿……这位活祖宗的“理所当然”,别再包括让她负责他的一日三餐。
她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和所剩无几的食材,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养一个神仙崽崽已经够难了,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疑似不需要吃饭但可能很挑剔的上神爹?
这日子,真是越来越有“挑战性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