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雪芥却只盯着辛眠,眼眶迅速泛红。
“你,你们,打算干什么?”
他咬紧了牙,一字一句质问道。
“这还不明显吗?自然是要杀了……”
“杀了我父亲?!”周雪芥崩溃大吼,“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吗?在我们的大婚之日设局杀掉我的父亲??”
他抓住辛眠的肩,指尖抠进肉里,“辛眠,你告诉我,是也不是?!”
辛眠吃痛皱眉:“我没想在今天,是周衍先……”
“住口!”
周雪芥失声厉喝,分明是气势汹汹质问的一方,滚烫的眼泪却抢在所有人之前涌出眼眶。
太痛了,浑身上下哪里都痛。
他一直都坚信着,只要有他在其中周旋,辛眠与父亲的矛盾终有一天可以得到化解,他们能够坐在一张桌上其乐融融地闲谈,他们会成为一家人。
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……
他不想辛眠死,更没想过周衍会死。
就算他的父亲是这世界上顶厉害的人物,可禁地里那些妖邪是多少仙门前赴后继才成功封印的,而今被放出,滔天的怨气足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撕碎。
都不想活了吗?
周雪芥突然松开辛眠,又朝卫栖山与岑友望各出一掌,头也不回地冲向周衍那边。
辛眠亦是踩水猛冲。
白渊因与周衍缠斗许久,身上沾染了太多周衍的气息,发狂的妖物不停地往他身上扑咬,血腥气进一步刺激到这些妖物,他竟成了率先失去招架之力的那个。
身周围着数不清的上古妖兽,他佝偻的身躯已然直不起来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看见辛眠走过来,他迟疑问道:“你……”
喉咙被发凉的手狠狠擒住。
数尺高的水墙拔地而起,将妖物隔绝在外,白渊以为辛眠想通了,打算随他回沧溟海,嘴角不由弯起微小的弧度。
“还笑呢。你身为族长,违反族规擅自离开沧溟海,我杀了你想必也不会被鲛人族怪罪吧?杀了你,再将我阿娘接回来便是,谁稀罕你那圣女之位。”
白渊表情一僵,颈骨骤然被极重的力道掐紧。
这丫头根本不是来救他!
白渊铁青着脸,挣扎着探手去抓辛眠的眼球,却在即将抓到前被扭断了脖子。
水幕哐当落下。
她转眸看向周衍那边。
原先托周雪芥打造的银针混在水雾之间,见缝插针刺进周衍身上的穴位,进一步散去他体内灵力。
偏偏周衍浑身被咬得缺皮少肉,对这点痛意浑然不觉。
白渊一死,剩下的妖物全都疯了一般冲向周衍,尽管他功力再强,被无穷无尽的上古妖兽缠咬也是自顾不暇,更何况还有个不自量力的周雪芥在身边。
周衍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。
早该杀了那贱人的!他堂堂朝天阙掌门,何曾被人逼得如此狼狈过?
“父亲当心!”
身后响起周雪芥焦急的叫喊,随即是利剑与妖爪相撞发出的尖酸摩擦声。
他转身击碎那妖物的头颅。
周雪芥呼哧呼哧粗喘着气,修为本就不高,这么一折腾已然到了极限,只能咬牙死撑。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周衍去死。
要死就一起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