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又到了尚陆的轮次。
他闭目略微思索，开口便道：
“我选择字母【H】，组词【海洋】。”
字母【H】黯淡下去。
下一秒，尚陆的身边桌上，凭空出现了一杯白水。
“这是。。。。。。海洋？？”
尚陆端起那杯水，用手指沾了一点。
嗯，的确是咸的。
可是这只是一杯水啊，这杯水充其量就只能算个海水，怎么也跟海洋扯不上关系吧。
杜黄石笑得差点喷出两颗大珍珠，看着尚陆幸灾乐祸：
“想什么呢，倒霉孩子。”
“这里是赌局，言出法随不是许愿池。我只是恶诡级，也不是阿拉丁神灯。就算是厉鬼级亲临，也很难做到搬山倒海的壮举吧。所以你组词【海洋】，言出法随的规则给你一杯海水，也算合情合理吧。”
“这。。。。。。”尚陆无奈摊手，“言出法随，亦有限制。只是这限制，也太难捉摸了吧。”
“不难捉摸，我还是很好杀的。想要杀死我，用不着毁天灭地的力量。”
“言出法随，并没有搬山倒海或是毁天灭地的力量。我要用规则限制内的力量，杀死你。”
“当然。”
杜黄石叹了口气，望着低矮的天空，沉默了半晌，悠悠开口：
“其实我觉得，言出法随是一场浪漫的赌局。”
杜黄石的眼中蒙上了些许雾色，他眉头皱了皱，似是回忆起了什么。
尚陆看着对方的模样，失魂落魄，像是丢了老婆一样。
半晌。
杜黄石终于回过神来，开口说道：
“我选择字母【X】，组词【星辰】。”
杜黄石的组词结束，本就灰蒙蒙的天空又灰暗了几分。
紧接着，一颗极淡的光点在天幕上悄然亮起，跟一颗碎钻吊在了空中。
再然后是第二颗、第三颗。。。。。。上百颗、上千颗。。。。。。
越来越多的光点从天幕中钻出来，变作一点一点的繁星，在天上闪耀。譬如幽暗中的点点烟火，逐渐连接成片，明明灭灭，冲着尚陆二人眨眼睛。
“你看，是不是很浪漫。”
杜黄石望着星空，自我感慨，
“也许在规则的限制下，我们摘不到星星。但我们却能运用规则，看见这么漂亮的星空，这怎么不算一种愿望的实现呢？”
“即便这星空是假的？”尚陆反问。
因为限制，言出法随既不能创造海洋，那便更不可能创造一片星辰。
“对，这星空就是假的。但是假的，和真的，有什么区别？”
杜黄石略微顿了顿，忽然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，“就像你们这帮诡差，自始至终一首口口声声说着假心、假心。活人失去心脏，会死；诡异失去假心，也会死，对于诡异而言，假心就是真心。又有何区别。”
尚陆轻轻摇了摇头，他不赞同杜黄石的观点，但也不予反驳。
杜黄石的话中，带着不满，似乎意有所指，与他生前的经历有关吗？
还是说，和他的执念。。。。。。
“这世上之事，有时候不必分真假。你站在诡异的一方，我站在诡差的一方，你我注定对立。你我眼中的世界，都是真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