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声音明显变了
线条柔和,音色带着几乎听不出的颤动。
那是一种被压抑的热度,
像要燃,却又被克制地收在掌心里。
唐屿听着,
轻轻点头。
“对了,就是这种感觉。”
他语气低缓,
江临舟抬头,看着谱子上的字。
那行意大利语的标题像是从远处透来的光:
"Pacenontrovo,enonhodafarguerra。"
“我得不到安宁,也无力去抗争。”
这几天,江临舟几乎整天都泡在琴房。
窗外的树影一遍遍晃动,阳光在琴盖上留下斑驳的光点。
他不再像过去那样,用力地去拼命
那种咬牙练到指节泛白,只为完成目标的疯狂。
现在的他,练琴的节奏变得安静,
甚至带着一种近乎“享受”的沉稳。
他每天早早来到琴房,打开谱子,
从第一小节开始,一遍一遍地磨。
起初他只是想做到完美,
可渐渐地,那份完美的焦虑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微妙的满足
每一次呼吸,每一个触键,
都在离“理解”更近一步。
有时他弹着弹着,
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出彼特拉克十四行诗的那段诗句:
“我爱,却恨;我燃烧,却又冻结;
我飞升天堂,却跌入地狱。”
他能感受到那种情绪
不是夸张的痛,而是一种深层的矛盾,
像人被自己牵引着,既挣扎又无法停下。
他弹奏到中段时,
那一连串的琶音仿佛真的化成了思绪的漩涡。
他觉得自己仿佛不再是江临舟,
而是那个诗人、那个李斯特、
那个在光影交错的意大利山谷中
一遍遍追问爱情与信仰的人。
他感到某种久违的快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