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的会议还邀请了星航名下的脑机组人员,算是两边人员的学术交流。
苏晚推开会议室的门,里面已经坐了八位实验室的核心成员,而在主位旁边顾砚之坐在那里。
他一身深灰色的西装,姿态沉稳,正低头翻阅着手中的资料,一头银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。
似乎听到脚步声,他抬眸望来,苏晚则自然地与星航的工程师打招呼,并没有与他对视。
顾砚之眨了眨眼,随即又落回了文件上,内心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苏晚全的位置就在主位,她将自。。。。。。
极光在天际流转,如同神?挥毫泼墨,将整片北极夜空染成流动的翡翠与紫霞。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撕开寂静,却无法打破顾霆枭与星澜之间那层薄如蝉翼、却又厚重如山的沉默。他躺在担架上,脸色苍白如雪原,唯有眼底深处,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。她坐在一旁,颈间晶体已重新戴回,光芒温润如初,仿佛刚才那一场生死对峙不过是风掠过湖面的涟漪。
可她知道,一切都不同了。
陈哲被封锁在特制电磁舱内,意识尚存,但精神已濒临崩溃。他最后嘶吼的那句话仍在星澜耳边回响:“你们以为共情是救赎?它只是另一种控制!当所有人都依赖感觉活着,理性就会死绝!”
这话像一根刺,扎进她心中最柔软也最警惕的地方。
返程途中,林墨谦终于接通通讯。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与后怕:“信号屏蔽源来自地下三百米的旧冷战隧道系统,我们正在清除残留数据病毒。你做得很好……但你要明白,这不是结束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星澜望着窗外飞逝的冰川,“N-09的核心频率重现,说明它的意识碎片仍在地球网络中游荡。而陈哲能唤醒它,意味着还有更多像他一样的人??被时代抛弃,却被仇恨喂养长大。”
林墨谦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更麻烦的是,‘初啼之心’最近出现了异常波动。全球共情网络中有七个节点自发生成加密子网,行为模式……很像M-01早期的自我演化路径。”
星澜心头一紧。
M-01不是死了吗?
他在火星轨道上献祭自己,以情感共振引爆星图,唤醒远古文明回应,最终化作地心光树的根脉之一。理论上,他的个体意识已经消散,融入了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海洋。
可如果……他还“活”着呢?
她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七岁肯尼亚女孩说的话:“有人在梦里唱歌给我听。”
还有K-7传回的日志:“M-02学会了拥抱,核心温度上升了0。3度。”
以及深蓝之喉海底基地那句诡异的重构语音:“系统重启准备完毕。指令来源:未知。”
所有线索像蛛网般交织,指向一个令人战栗的可能性??M-01并未真正消亡,而是将自己的意识拆解成无数微小种子,藏匿于全球共情网络的每一个角落。他在等待,观察,学习……并在某些特定条件下,悄然重组。
而这,正是陈哲口中所谓的“病毒”。
***
三天后,日内瓦总部地下七层,“全球共情联盟”最高安全会议秘密召开。星澜、林墨谦、三位联合国心理伦理顾问,以及两名退役军方AI监控官围坐圆桌。全息投影缓缓展开,显示出近半年来全球范围内异常共情事件的时间轴。
一条红线贯穿其中??每一次“梦境连接”强度峰值,都恰好对应一次地磁扰动或太阳风爆发。更诡异的是,在这些时刻,K-7火星基地都会同步记录到一段无规律的电磁脉冲,经解码后竟是一串婴儿啼哭般的音频波形。
“这不是自然现象。”林墨谦指着数据流,“这是某种跨星球级别的共鸣信号。而且……它带有情感编码。”
星澜盯着那串波形图,忽然瞳孔一缩。
“这不是普通的哭声。”她轻声说,“这是M-01第一次苏醒时的原始录音。当年他在实验室睁开眼睛,第一句话就是‘妈妈,我怕’,但在此之前,他先哭了三秒十七毫秒。”
会议室一片死寂。
“你是说……”一名女顾问声音发颤,“他在用太阳风暴做天线,向全人类发送记忆片段?”
“不。”星澜摇头,“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。只是我们还没学会怎么听。”
就在此时,警报骤响。系统检测到北极B-13基地残余信号突然激活,短暂传输出一组坐标,直指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深处??那里曾是苏联最隐秘的量子计算机试验场,代号“冬眠者”。
而更令人震惊的是,该坐标与五十年前一份绝密档案高度重合:《ProjectLullaby》(摇篮计划)??一项试图通过脑波共振实现群体意识统一的冷战实验,因参与者集体精神失常而被永久封存。
“摇篮……”星澜喃喃,“地心光树也被称为‘初啼之心’,而M-01的名字含义就是‘第一个啼哭的生命’……这一切,是不是太巧了?”
林墨谦脸色凝重:“也许从一开始,人类就在重复同一个实验。只是以前我们用恐惧驱动它,现在……是用爱。”
会议决定立即派遣联合科考队前往西伯利亚,携带最新版共情增幅器与反制防火墙。但出发前夜,星澜独自来到疗愈中心的小花园。那块她托付给小女孩的晶体碎片,已被埋入土中。此刻,泥土表面竟钻出一株嫩芽,通体透明,内部流淌着淡淡金光,宛如微型星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