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华如纱,轻轻的覆盖在山林间,照出一片晶莹。
池水本是极平静的,现在却微微泛起涟漪,一圈圈漾碎月光。
顺着潋滟波光,视线游移。
苏轻韵素衣腿去,露出大片肌肤,从肩胛,到肘间,又到手腕。
她站在池中,略微瑟缩一下,似有所感的回头与李莫愁清浅对视。蓦了,她露出个似乎是羞赧的笑。她抱着胸脯沉入水中。
“通。”
通。
李莫愁也不知自己怎么了,明明更加露。骨她都见过,可方才月光覆印她身上,她的回眸,她的羞赧……
通。
耳边一直回荡着那声,眼中也一直回味着最后那幕,她无意识的舔唇。
“怎么了?”
苏轻韵披着衣物拢住自己身体,已经上岸,她在李莫愁身边坐下借着火堆的暖意将身上湿意烘干。
她伸手在李莫愁眼前晃晃,也不知想什么这么入迷,“莫愁,莫愁?”
李莫愁这才如梦初醒般,“啊,没事,刚刚……”
她一时语塞,抬手摸了摸鼻子,“在想,师父应该不会真的把我赶出去,吧?”
“这个啊,也不是没可能。”苏轻韵没多想,就着她的话说,“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呆在古墓吗?离开古墓大概也算另一种的,自由?”
苏轻韵拢了拢衣服,不让它滑下,她见李莫愁长长的叹口气,“话是这么说,虽然古墓规矩多,吃不好,睡不好,这也不让那也不让,而且空有金银珠宝无处可花,还对我总是很严厉……”
她这么说着,忽然觉得自己把自己说动了,于是诡异的沉默下来。
苏轻韵在沉默中读懂了她,于是捂住嘴吃吃的笑起来。
李莫愁瞪她一眼,又道:“可是古墓到底养大了我。”
“就像一个人的生母与养母,白云观给我一段快乐的时光,而古墓给我长大成人的机会。哪怕这机会中伴随着不快乐,但事实就是如此。”
“确实,昔年白云观遭人迫害,我们都还年幼,我娘……”她敛下眼睫,“护不住大家,才叫我们十年来下落不明。也不知她如今是否还在。”
李莫愁见苏轻韵低垂头,心中一紧,她握住苏轻韵的手,语气急切,“师姐,我不是怪你,也不是怪白云观的大家,我只是,不愿与古墓闹得僵硬。”
“生恩养恩,不能不报。”她半跪在苏轻韵腿边,仰头去看她,眼中恳切做不得假。
她又补了句:“我亲爹不算,他早把我卖了,换得的酒钱也算还报他。”
苏轻韵本来定定的看着她,听她这句话便“噗”的笑出来,“我知道。”
李莫愁又趁热打铁,得寸进尺的说:“等师父冷静下来,我自会去向她请罚。责罚过了,我们再一起下山去寻大师姐和师父,可好?”
苏轻韵回握住她,“好。不过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吧?”
“当然。”
李莫愁弯了眼,起身去摸苏轻韵的发丝,皱眉,“师姐,恐怕还得一会,我现在用内力给你抚。干。头发,你……”
感受到身下似乎僵住的身子,她便把动作放得更轻,嘴上却说:“师姐你怕啥?我虽然练了赤练掌,但是还不到火候呢,况且我心里肯定有数,不会把你毒死的……”
“你安心受着吧。”
苏轻韵本来都起身来准备要走,被李莫愁忽然的变卦又给按坐下来。
这还不算,她抬了手把自己的一头青丝尽数握在手中,用她独有的赤练神功对自己上下其手,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何曾有过这样亲昵的、将自己交与她人的时刻?
更何况这种亲昵,她只前世电视中见过。
好像,亲人也会吧?嗯,也许会吧。
苏轻韵内心天人交战,不自觉的便把身子坐直,她又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,内心戏太多,面上纠结作一团。
不过脑后传来的李莫愁的手抚过头皮带来的酥麻感,还有温温热热的暖意,倒让她渐渐沉迷,脑中纷乱的思绪也渐渐消散。
她斜斜的靠在李莫愁身上,李莫愁一手扶着她,一手抚过青丝。
许久,李莫愁的手中内力平息,她把已经眯眼睡了小会儿的苏轻韵拍起,“师姐,好了。我们回去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