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待搜索完毕,臣必即刻率人退去,绝不多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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盖川立在门边,身侧站着望舟。
甫一进门,他目光就如鹰隼般扫过整间卧房,自然也落在了那道映着人影的屏风上。
银丝与红线绣成雪地梅花图,烛火落在屏风半透明质感的纱罗上,将梅影轻轻地投在地板上,连银线勾成的雪都似有微光。
门开进风,此时屏风微微晃动,其上唯有一道人影侧靠在床头,拥被而坐,恰似雪中赏梅,模糊又朦胧。
除此之外,房内一览无余,再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。
“屏风后是殿下休憩之处,并无他人。”望舟的声音适时响起。
盖川收回目光,等待沈临桉回应。
顾从酌将按住沈临桉嘴唇的手指略移开半寸,目光警惕着怀中人的任何一丝异动,做好了随时应对挣扎或呼喊的准备,指间甚至已悄然扣住沈临桉腰间的穴位。
就算只有半点迹象,也足够他反应。
但沈临桉的确乖顺得不可思议。
他身体柔软得没有一丝抗拒的力道,呼吸大概是因为紧张有些乱,却极力压抑着,微烫的吐息拂过顾从酌的腰,好像要到天边才会散去。
顾从酌心想,这位三皇子当真是见惯了各色场面,连孤身被人劫持,都能如此镇定。
手指移开,应当是让他回话的意思。
沈临桉轻轻吸了口气,用他特有的、带着些许虚弱却依旧平稳的语调开口,声音不高,恰好能让门边的人听见:“……盖同知请便。”
说完,他唇瓣立即被指腹重新压住。
而这一斩钉截铁,落在盖川耳朵里,便是三皇子疲惫至极,心有不耐。
他目光再次谨慎地扫视整间屋子,确认真没发觉什么可疑与异常,才拱手退出去。
“回禀大人,院内没有贼人踪迹。”
“回禀大人,这里也没有……”
“去下一处!”
杂乱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,最后消失在院外。望舟也随着那些人退到了门外不远处,免得翻检的士兵冲撞殿下。
顾从酌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,自觉今夜这场闹剧约莫很快就能迎来结束。但他箍在沈临桉腰间的手臂却未立刻移开,警惕犹存。
就在这时,从方才到现在都被他紧紧揽在怀里的人,忽然幅度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,侧过头,仿佛找到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唇瓣擦着顾从酌腰间的衣料过去。
随后,他轻声地说了句:“顾指挥使,人已经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