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妈妈目光炯炯地看向温于,他们觉得自己说的话好有道理,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。
温于还是皱眉,皱得比刚才还紧。他当然知道用蛮力的话,文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灌醉、上床也是轻而易举。他的父母想出这种招数是因为他们读书不多,没文化,总想着要让女人怀孩子传宗接代。温于有计划要结婚、生孩子,但他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女人就范。
“等文钰回来再说吧。”温于知道和父母没法讲道理,只好敷衍道,“先吃饭吧,别说这些了。”
温于父母看出儿子不耐烦了,一时之间都不敢再说什么。吃了没几口菜,妈妈还是忍不住,劝他:“那你和文钰的婚事总是好说的吧?结婚照拍不拍、哪里拍,婚纱订好了没有……这么多事呢,你不和文钰商量一下吗?”
温于:“……”
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!温于焦躁地说:“知道了!一会儿我就给文钰打电话!和她商量!”
温于电话打来的时候,文钰已换好正装前往宴会厅。她从海边回来,快速地洗了个澡。宴会厅里冷气很足,她在衬衫外面又穿了长袖西装外套,半身一步裙紧紧裹住她的臀部和大腿。她不习惯穿丝袜,光脚穿进高跟鞋里。
宴会厅外的拐角,文钰接起温于的电话。他问她订婚纱、婚纱照之类的事。在这座极具风情的海滨小城,文钰几乎忘了温于的存在,更别提什么婚纱和婚纱照了。温于的这个电话如一记重锤,把她狠狠钉死在逃不掉的地牢里。
她靠着墙,敷衍地回答着温于的话。她的情绪陷入了极度的低迷、无望之中,根本没看到潘羡臣已经一步步向她走来。
直到眼前的灯光被人挡住,她才忽然抬头看到潘羡臣铁青的脸。
“我一直在等你。”潘羡臣死死盯着文钰,说。
文钰指了指自己的手机,似乎是在告诉他她正在打电话。
“在和谁打电话?”潘羡臣当看不到她的示意,明知故问道。
“……”
文钰听着电话另一头人的说话,没回潘羡臣的话。
潘羡臣冷冷地看着文钰,真想把她的手机夺过来一把扔了。他克制着自己,但目光却十分具有侵略性地扫过文钰的脸。她的眼睛,她的鼻子,她的嘴。
猎物在被捕猎的前一刻,总能察觉到那一刹那的危机。
文钰似乎感受到了什么,她下意识地拧了拧眉。潘羡臣的手掐上来,像铁铐一样卡住她的脸和下巴,左手却像羽毛一样轻柔,一寸寸地抚摸着她的嘴唇。她想起了清吧里的第一次吻。
刹那间,潘羡臣的影子如天如地如整个世界般把她包裹,他咬上来前说:“很久没和你接吻了,我很怀念……”
文钰被他堵住,发不出声音。
电话处于接通状态。
文钰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,熟悉的男人气味排山倒海般扑来。如搅碎一盘水晶糕,如揉搓一团橡皮泥,如吮吸一根冰棍,如在刚刚那一片深海里凶猛地拍打……他们不断地发出这种声音。
文钰睁开眼,看到潘羡臣闭着眼。尽管看不到他的眼神,但她却好像能完全感知他的情绪。他的暴怒、他的嫉妒、他的难堪、他的不顾一切……随着他的步步紧逼,文钰心里仿佛也燃烧起了这些复杂的情绪。她在生气,她在震惊,她在伤心,她在难堪。
她用了很大的力气,始终没法把他推开。他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坚硬和势不可挡。文钰狠了狠心,用牙咬了下去。瞬间,两个人的嘴里弥漫开一股炽热的铁锈味。
潘羡臣终于松开了她。
文钰得空喘息,把电话挂断,然后难以置信地望着潘羡臣,声音都哑了:“潘老师,我想请教你,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潘羡臣随意地抹了一把嘴,大拇指上留下浅浅的血迹,他无所谓地笑笑,说:“看不出来吗?很明显啊,我在告诉你电话里的那个男的,你是我的。”
“……”
文钰无言地看着他,情绪像一把火一样剧烈燃烧。她瞪着眼,皱着眉,匪夷所思地问他:“你知道我在和谁打电话?”
他承认:“对。”
“你是故意的?”
他继续:“对。”
“……”
文钰此刻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,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混乱一片的状态接下去该怎么办,她的胸膛此时还因为刚刚那场激吻而剧烈地起伏着,半晌,她只能恶狠狠地骂他一句:“神经!”
“神经?”潘羡臣气得笑了,他再次捏
住文钰的下巴,同样恶狠狠地回敬,“那也是被你逼的!”
温于的电话再次打过来。
文钰低头看到,想转身换个地方去接。潘羡臣一把钳住她的手腕,使她顿时感到一阵锐痛。她的这只手要拿住手机都变得不容易,根本没法划开接听键。
文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推他,他一不做二不休,索性把她两只手并在一起,捏在自己的手心里。她像个犯人一样被他捆住了手腕。文钰羞耻极了,她想逃跑,但她的力量实在渺小,不管她怎么往远处挪,潘羡臣总能轻轻松松地把她扯回来。她觉得自己像只老鼠一样被猫逗弄,是猫进食前的乐趣,是鼠临死前的屈辱。
或许是觉得她太不安分,潘羡臣稍一用力,干脆把她推向墙壁。她的手被他抓着高举过头,她的手机铃声在他们的头顶不断地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