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亲切，说的话却保持某种程度上理智的疏远。
因为他知道，自己能做的其实也有限。
目前老人家的情况，显然是先保住命，再谈能不能治肿瘤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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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朦朧。
时间缓缓流淌。
医护当中有著一条口口相传的真理：夜班之神是需要敬畏的。
而肿瘤科的值班，又算是两极分化比较明显的。
当这里忙起来的时候，那叫一个鸡飞狗跳，需要动用全科室的力量，与死神抢人。
而閒的时候，大家也有时候也可以喝喝茶，吹吹水，聊些风雪月，或是家国大事而在沈默与秦小静忙著处理葛老大爷介入手术的功夫，卢敏与其余的几位值班医生一起“守家”。
其中又具体包括两个“本院在职”的一线医生，还有三个“跟值”的在读研究生。
这也是每天值班的標配。
大家坐在电脑桌前，键鼠声“里啪啦”地络绎不绝，迅速敲写著白天没什么时间补的电子病歷，然后再將病歷首页完善，归档整好一一只希望这种岁月静好的时间，能够持续久些。
最好是能睡个整觉。
所幸，今晚剩下的时间。果然都还算风平浪静。
不过中间也有些小插曲。
比如当沈默和秦小静回来后，办公室內又热闹了一会儿。
“你们知道嘛，当我们到了抢救室，那老大爷一口鲜血直衝三尺——！”
秦小静绘声绘色把沈总如何临危不乱，气定神閒，指挥急诊科执行抢救工作，把病人送到icu的事情，讲述的活灵活现，口若悬河，再加上九十九分的夸张修饰——
卢敏听了，倒是含蓄一些，但也捂著嘴在旁“咯咯”笑著捧场。
两个一线值班医生，按资歷说，都是沈默的师兄师姐，但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，一口一个“沈总”，一口一个“威武”，不停地夸讚著。
研究生妹妹们更是看了眼。
沈默老脸一红，只觉这秦小静真是能巴巴，吹牛都快上天了，可千万別传出去，倒时候领导又要说他们胡乱遥能，没事揽活了不过玩笑完毕，卢敏忽然问起老人家的后续情况，“沈总，你觉得他这种病情，预后会怎么样啊？”
“。。。。”
沈默下意识摇摇头，没接这话。
食管癌的治疗效果其实普遍不太理想，五年生存率很低。
而且晚期的食管癌病人，因为进食困难，所以生活质量也往往很差。
场內原本欢愉的氛围顿时一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