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想。
可这种失控感,真是令人陌生又贪恋!
第二天,应知安的车又出现了在同一个地方,接上宋曦丹后,二人到车站来送余娟梅回家。
在车站,余娟梅的情绪比之前平稳了许多。
虽然悲伤依旧刻在眉宇间,但眼神里不再是一片绝望的死寂。
她的那股气还没散,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坚韧的女人。
余娟梅反复对应知安表达着感激:“应律师,真的谢谢您,谢谢蔡律师……要不是你们肯接我这个案子,帮我女儿说话,我们可能……可能真的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。我知道的,这种案子,很多人都不愿意碰的!而且蔡律师最后都没收我的钱,这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……”
应知安语气理性而平静:“余女士,您别这么说。这个案子受到的社会关注度很高,虽然过程艰难,但蔡律师通过这个案子,也极大地提升了她在业内的声誉和影响力。这对律师来说,是无形的财富,远比一笔律师费价值更高。而且,任何一个人的声音都应该被听见!您现在最重要的,是保重自己的身体,努力好好生活下去。”
余娟梅听着,默默擦了下眼角,点了点头。
这时,宋曦丹从自己的背包里,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手账本,递给了余娟梅。
“余阿姨”,宋曦丹的声音很轻,带着真诚,“这是我昨晚做的一个手账本,里面收集了这个案子所有我能找到的、比较客观的新闻报道,还有一些法律专家写的关于精神控制和非物理暴力讨论的文章,后面,我还打印了一些网上很多很多陌生人给您的留言,都是鼓励您、支持您的话,匆匆忙忙得做得有些粗糙,可能没什么用,但是,希望您以后要是觉得难过了,看看这个,能知道还有很多很多人听到了你们的声音,也关心着您。”
余娟梅愣了一下,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本子,粗糙的手指颤抖着翻开。
里面贴满了剪报、打印的文章,旁边还有宋曦丹用娟秀的字迹做的标注和摘要,后面几十页,密密麻麻贴满了打印出来的网友留言截图,字里行间充满了温暖的鼓励和祝福。
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,大滴大滴地落在纸页上。
她紧紧地把手账本抱在怀里,像是抱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,哽咽着说不出话,只是不停地对宋曦丹点头。
在熙熙攘攘的车站,这个来自农村的女人背着蛇皮袋,却双手紧紧环抱着那手账本,一步三回头地上了回老家的大巴车。
在即将进站前,余娟梅大喊了一句,“谢谢你们!”
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应知安和宋曦丹,大喊的那一句“他杀了我女儿!”,一样!
余娟梅并不是那种泼辣的妇女,平时她都是沉默不爱说话,在法庭上只能默默哭泣,私下说话也是怯懦着不敢大声。
这样的人,每一次呐喊都是呕心沥血。
好在,她的呐喊被应知安听到了。
看着余娟梅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,应知安沉默了片刻,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眼眶也有些发红的宋曦丹,目光里是赞赏、是欣慰、是真挚的爱。
“曦丹,”她非常认真地说,“你以后,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好的律师。”
不仅仅是因为她努力,更因为她有一颗赤子之心,那颗心真正懂得体察苦难、并愿意用最笨拙却也最温暖的方式去抚慰人心。
这份共情力与行动力,是法律条文无法教会的美好品质。
宋曦丹因为她的夸奖而脸颊微热,心里却像照进了阳光一样明亮。
第92章
有一句话说如果人一旦上班,那日子就会过得一模一样,又因为一模一样而流逝得飞快。
对于宋曦丹而言,并不是因为上班,而是等待分数。
更重要的是,应知安接连三四个案子都是全国各地的跑,也已经出差好些日子。
没有应知安的日子,对宋曦丹而言是寡淡的。
好在,客观题出分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。
她颤抖着手指输入准考证号,页面加载的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当屏幕上清晰显示出不算很高但绝对足够通过的分数时,宋曦丹脑子里只有两个字——过了!
紧接着的念头是告诉知安姐!
她拨通了应知安的电话,铃声响了一下就被接起,那边传来应知安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:“曦丹?查到了?”
“知安姐!我过了!我过了!”
应知安虽然出差在外,也时刻关注着的,听到这个消息,她放松下来。
“恭喜你,曦丹。我就知道你没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