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潋尘尽量使自己的思绪凝住,全神贯注的拿匕首在那伤口上四处挑,鲜血顺着手臂淌了一地。
终于,他停下手里的动作,才注意到陆时余那张面目扭曲的脸。
他斜眼看了一眼,随后吩咐道:“把这蛇带回去,顺便把这地方告诉他们。”
陆时余看着他的眼,随后将手指放在唇间,吹了个口哨。
一只白鸽从不远处飞进来。
他掏出纸,环顾四周,有些踟蹰。
“用我的血。”
江潋尘声音不大,但正中陆时余下怀。
很快,陆时余就把要告知的事情写好,旋即马不停蹄地搀扶江潋尘走出这间屋子。
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太阳正落山,季蕴带着宁然和江令仪在院里洗药。
看见江潋尘唇色惨白地被陆时余扶进来时,江令仪吓了一跳,迅速跑到他身边,急切问:“哥,你怎么了!”
话一出口,她就看见江潋尘血肉模糊的虎口已经开始变紫肿胀,眼泪顿时倾泻,语气哽咽:“哥,你是被什么咬了吗?我那里有父王给的药膏,你……”
眼看着这人越来越急,江潋尘抬手制止她:“我没事。”
说话间,他的视线落在季蕴身上。
从他回来开始,季蕴始终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。
不知为何,江潋尘的蛇毒在此刻像是突然起了作用,侵染他的五脏六腑,让他有些呼吸不畅。
他强撑着摇头,在陆时余的搀扶下走到客栈内。
江令仪把随身的药塞进了陆时余的手里,复又回到了宁然身边一同清洗药材。
半晌,她打破沉默,语气有些冲:“太子妃从前可是在府上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嫁给我皇兄的,我还以为你有多么喜欢他,今日看来,你俩和离了怕是对你也没有任何影响!”
季蕴闻言偏头,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二人在一起的故事,心头觉得有趣,挑眉问:“那你说,我当时是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?”
江令仪冷下脸,一脸不悦:“你若是不喜欢我皇兄,大可向父王请求,而不是在这里纠缠!”
见江令仪口中得不到她想要的话,她也没了刚才那副样子,回过头,漫不经心开口:“我自然是喜欢他的,只是现下还有那么多百姓的性命要我来管,你说……我是管他一人,还是千万人?”
季蕴说出口,眼睛都不眨。
她不喜欢江潋尘。
或者说,因为江潋尘干过太多她无法容忍的事情,致使她不敢喜欢江潋尘。
她只想知道,如何拯救这些百姓罢了。
见季蕴说的在理,江令仪住了嘴,把椅子往旁边挪了点,离季蕴远了些。
季蕴觉得好笑。
若是毒蛇,江潋尘或许早已无力回天,可他现在这副生龙活虎的模样,就说明他没事。
可一想到自己还要为这位皇后正名,便也认命似的掏出药来递给江令仪,道:“你若实在担心,就把这个给他用。”
“你为何不自己去?”
季蕴咂嘴:“他是你的皇兄,应是你的关心才会让他好的快才是。”
江令仪嗤了声:“谁知道你这里面的药有什么功效!”
季蕴是个视药如命的人,这是第一次被人说药的不好,顿时不高兴:“你爱去不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