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钟后,抽屉里有手机铃声响。
林砚放下螺丝刀,拍了拍身上灰尘,蹦跳着走向门外,“晚餐到了。”
她点的是炸鸡,两人份,她一份,周铭一份。
周铭也是没想到,自己只是昨天随口说了句挺久没吃炸鸡了,今晚就能吃到,他原本打算周末一个人窝在出租屋,配着啤酒吃的。
这话他没说,却见林砚弯腰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和啤酒。
啤酒递给他,“呐,你的。”
周铭接过,终于忍不住问:“你和老板什么时候能和好?”
“刺啦”一声,拉环被精准投进垃圾桶,林砚无所谓地说:“谁知道呢,也许就在今晚,也许会在明晚,总之不会是现在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现在,要先填饱肚子。”
她笑他笨,随便挑了档搞笑综艺下饭,两人笑得前仰后合,结束战斗后又投入各自要忙的事。
晚八点,林砚捶了捶发酸的腰,满意地看着组装好的单人睡床,转了一圈,为它选了个合适的位置,又拿酒精棉擦过一圈后,铺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薄毯。
另一条,叠好,放在床尾。
最近天热,空调凉,盖一条休息时正好。
抽屉缝隙陡然传出铃声,是周铭专门为陆京则设置的,他眉心一跳,却见老板娘正安安静静地叠着毛毯,那股想说话的冲动又被抑制下去。
说真的,他见过暮公馆情侣吵架吵得歇斯底里,也见过酒吧里的夫妻醉酒后大打出手,还没见过生气与吵架都带着纵容和……试探的。
他装作听不见,打开老家监控,背着身看家里情况。
林砚也听到了那铃声。
和她的不同,所以不用问,也知道是谁的手机在响,到底是不敢赌那几分不是他打过来的可能,掏了钥匙起身开锁。
屏幕已然暗了下去,她垂着眼,“你的手机,回去吧,明天不用来了。”
周铭意外,起身,“真的?”
“嗯,”她说:“我也没那么爱喝酒。”
周铭说:“我打车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,”林砚坐在工作桌前,展开金纸,拿起常用的刻刀,头也没抬,“会有人来接我的。”
他还是有些不放心,重新坐下,“忘记告诉你了,环晟八点半以后下班打车可以报销。”
林砚拉了几刀,不再赶人,“那你随意。”
说着,又低下头。
拿到手机,周铭先在电脑上登录了微信,生怕再有手机被锁的意外发生,他想给老板发个消息,免得对方担心。
又一想,他也能直接联系老板娘,遂作罢。
也许是常需用眼,工作室的灯很亮,明晃晃的吊在头顶,投下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影子。
八点四十五,周铭看到林砚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但她没看见。
他刚想提醒,手机自带的铃声忽然响起,他默默阖上电脑,说了句我先回了,然后背着包离开了工作室。
林砚看他上了出租车,放下刀,不慌不忙地接起电话。
耳边男音透着几乎不被察觉的着急,“在哪?”